西方遺毒最廣最深的洗腦詐騙就是「民主」。不要怕批評民主會成為全民公敵,我們的信念有可能出錯,若不能對這些信念展開調查,那我們等同於接受虛假的人生。
哲學是以不斷的質疑和否定去探尋真理。多少人為西方自由民主的口號而死,卻至死不察,做了糊塗鬼。如果人們仍然不去思考民主的本質,不敢批評民主的謬誤,民主將繼續霸凌人類社會一段日子,但民主內建的黑洞最終仍會造成民主的塌陷與死亡,只是可憐了必須經歷這些過程的庶民。
民主的本質
民主只是一種制度,和其他任何制度一樣,都是為了實現人們的理想,如國泰民安、自由平等、世界大同。人們要達到目的地,會嘗試很多條道路。但西方強權認定只有一條路可以實現理想,就是民主。乃至把方法目的化,認為只要民主就好,民主本身就是理想。這就是他們標榜程序正義的典範,他們相信程序正義會實現實質正義,至於什麼程序是正義的,他們說了算。儘管已經有很多例子驗證民主不能實現理想,甚至會帶來分裂、動亂、戰爭、殘暴、貪腐、不公、不義、落後、貧窮,但西方強權仍然認為只此一途,他們說那是普世價值。其他都是毒樹毒果,是他們要打擊、壓迫、制裁、圍堵、霸凌、推翻、改變的對象。
本來「認定只有一條路,把方法目的化,要求別人也這樣想,結果驗證失敗」的是另一個強權:國際共產蘇維埃;走的是另一條道路:共產制度。後來國際共產蘇維埃解散,共產制度轉型,重要的是不再想要赤化世界或要求別人跟他們一樣想法。卻是民主贏家步上了共產輸家的後塵,到處點火,步步進逼,決定用民主一統天下。防衛者變成了征服者。諷刺的是他們還宣傳自由多元與包容。全世界怎麼可能有幾十億人看不出來其中的荒謬,用民主一統天下跟用共產赤化世界有不一樣鴨霸嗎?普丁2007在慕尼黑的歷史性演講即斥責美國單極化世界模式的蠻橫。民主蘇維埃正走上共產蘇維埃解體之路。
日前蔡某說民主雖不完美,仍是迄今最好的制度,也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調,緣於邱吉爾用生花妙筆來吹捧民主,Democracy is the worst form of government except for all the others that have been tried.(民主是其他已經試過的制度以外最爛的制度)。但邱其實並未完全瞭解其他制度,跟羅素相比,他對東方的認識極其貧乏,更別提在他伸腿後才逐漸形成的中國模式。
1992年日裔美籍學者福山一篇諂媚西方文化的「歷史終結說」,隨著蘇聯解體冷戰結束而被世人引用成千上萬次,他認為民主制度與資本主義已經全面大勝,定於一尊,歷史到此為止,其他社會形式都將無可避免被淘汰出局。藉著「語不驚人死不休」來賣錢的福山,不但沒有瞭解已有的其他制度,更把未來人類可能進步的制度一概抹煞,完全違反進化的自然法則。
人類文明滾動前進,精益求精,不會因民主而停擺,世事肯定不變的就是「變」,中國最古老的學問「易」就在探尋「變」的軌跡。事隔多年後,福山自己收回了歷史終結說,而有幾乎完全相反的覺悟。他說:「直接民主完全無法運作。因為多數民眾並沒知識水準和時間,去了解極度複雜的政策和未來影響,最後只能被簡單口號操縱投票」。台灣人簡直身歷福山語境,從「春天的花蕊」「有夢最美」到「台灣價值」「民主鳳梨」,空洞但美麗的口號就能操縱投票,竊國為侯。「民主是迄今最好的制度」只剩下猶疑的信念和厚顏的外宣,沒幾個人說得出口了。
民主反科學、反專業
民主唯一的科學應用就只在比較數目的大小:十個文盲在核議題上勝過九個核工博士。國家大政交給99.99%對專業完全一竅不通的選民去作決定,這種盲人騎瞎馬居然是民主最極致展現的公投。民初擁抱德先生與賽先生的先聖先賢們,竟然看不出來德先生是反賽先生的。
斯里蘭卡總統跑了,阿富汗總統跑了,往前推還有辛巴威總統跑了,菲律賓老馬可仕跑了,族繁不及備載。他們都是民主制度下民選的領導人。在各層級政治選舉中,人們對候選人誰好誰壞的認知,遠不如對歌星的偏好來得專業。民主讓每個人參與政治,不專業的結果在大概率上是平庸的,如果出現偏好或偏壞,都是運氣,例如梅克爾或希特勒。
民主勝選者民調多半開高走低,每下愈況,在韓國甚至形成青瓦台魔咒。電影Game Change講的是阿拉斯加州長裴琳的故事,她後來更成了副總統候選人,與其說電影在嘲諷裴琳,毋寧在嘲諷民主集體素質的脆弱。台灣半世紀來領導人的下台民調,全部低於上台民調。唯一下台民調步步高升、歷史定位雋永彌新的領導人,是被不斷獨裁污名化的小蔣(他也是面對1450唯一沈默不抵抗卻依然屹立不搖的傳奇)。民主領導人為什麼會出現不如獨裁領導人的情形?是民主/獨裁的體制重要,還是領導人的素質重要?
民主所做的決定,本來就不是因為那是「最佳選擇」而受到人們青睞,而是因為人們以為那是「我的選擇」而讓人們情有獨鍾。所以康德認為民主建基於隨性,而非理性與正義;柏拉圖認為民主讓每個人都參與政治,即無專業。所以理論上在這種制度下的政治生態與決策品質,本來就沒有高水平的期待可能,民主才是無可避免要被淘汰的結局。政治學是民主制度下最不受人尊重的專業,各行各業阿貓阿狗都自以為可以論政,可以從政。不專業的結果就是低水平,「每個人都參與」的價值只在於「結果怨不得人」。
民主反價值
民主只管數目多寡,不管是非善惡黑白對錯真假,也與公理正義道德無關。「多數」自認為就是至高無上的道德。「民主之下,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反對多數,甚至理性的權威都要怯步,因為多數自認為是理性的唯一代言人。因此,它可以為所欲為,除了它的意志,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限制它的行動」(法國托克維爾)。民主是強凌弱,眾暴寡的標準形態,無恕道可言,輸一票就是全盤皆輸,贏家整碗端去。
因其本身已被價值化,所以民主不再需要建基於是非善惡黑白對錯真假的任何價值之上。他們標榜法治,藉口法治足以防弊,不需要講究政治人物的道德修煉,所以他們貶低甚至污名化人治,流風所及,競相無恥。明明法律只是道德的最底線,他們卻把法治抬舉到道德最高點,此外再無價值標準。這是民主演化的最終宿命都是爛蘋果的原因。
民主成熟的法國與加拿大近年都出現投票率低於五成的選舉。850萬人口的紐約市長白思豪只拿70餘萬票就連任;號稱學風第一自由民主的台大,學聯會主席由個位數投票率產生。人們對民主所賜最重要的權利與權力心灰意冷,形成少數決的反民主現象,等於動搖民主多數決的基本理論。全球成熟的民主已經浮現自我否定,所以民主會自殘自毀,走上自我滅絕之途。選民之棄權並不是因為他們覺得制度提供了「選誰都好」,反而是因為制度造成了「選誰都爛」。
澤倫斯基正是因為在戲裡批評「選誰都爛」而在戲裡戲外都當上了總統,結果他所領導的政府以貪腐聞名而進不了歐盟,民調從73%掉到23%,於是孤注一擲靠攏北約,不惜引火上身,以一個猶太人總統,驅使斯拉夫人自相殘殺。戰爭終於掩蓋了貪腐,民調反轉到91%,醜聞華麗轉身為英雄。民主隨表演而起伏。
民主是裹著選票糖衣的鴉片。「當家作主出頭天」是人類政治史上最成功的廣告或騙術。選民即使一再被忽悠詐騙,卻能含恨含淚不改其志。好像買彩票,百敗而不悔,堅信下次就輪到我出頭天了。一根看得見但吃不著的胡蘿蔔,就是民主被目標化的原形。等到人們終於發現民主總是走向選擇爛蘋果的宿命,於是投票意願開始降低,他們不要糖衣了。但他們只能放棄投票,任人擺佈,卻不能放棄民主,這條路走不通也得走下去。因為他們就是當初放棄了獨立思考,閉著眼睛幫忙打造民主神話的先鋒,腦袋裡只此一途,即便回頭,也無路可走。選舉是民主制度的靈魂,選票是民意的靈魂之窗。一旦靈魂之窗關閉,沒有靈魂的民主在各地漫步時(全球化的低投票率),民主已經屍居餘氣,有名無實了。
民主推卸責任
梅克爾建北溪二號,蕭茲作廢;歐巴馬叫停美加輸油管(基石XL),川普重啟,拜登再廢;台灣核四潮起潮落四回合,三千億化為夢幻泡影。後朝反前朝,為反對而反對,坐看公帑虛擲一事無成,居然無人負責,全民倒楣。民主讓政客輪流做莊,恰是自己折騰自己。人民選出了政府,賦予權力,政府本就應該召集專業,推行政策,並對成敗負責。凡事推給公投,事成則攬功剪彩,事敗則甩鍋民意,阿貓阿狗都可以執政了。民主的價值在於「結果怨不得人」,民主也就成為政治人物推卸責任最佳藉口。川普重啟是民意,拜登再廢也是民意,都是全民買單,債台高築,民主不就是自己折騰自己嗎?
美式民主採用任期制,幹得好不好都要下台,那他們上台後,真的還會民之所欲長在我心嗎?美國每一位總統的第二任期都在為自己下台後打算。蔡某回答李遠哲碳中和問題時說,今天的碳排是前朝造成的,與她無關;卸任後的碳中和是後任的事,也跟她無關。結果每一任都可以用她的答案一推六二五,我們的碳中和就會跟美國的基建一樣,一代推給一代,沒有一代要管。這就是民主制度內建的CEO現象,不管前任,也不管後任,最好前後任都比我爛。我不相信這種普世價值不會被淘汰。民主內建的黑洞最終必會造成民主的塌陷與死亡。
思想殖民
真要設計一個好的制度,絕無可能像「比較數目大小」那麼容易。幾百年來,西方強權不但殖民於世界各地方,也殖民於人類各思想。許多地方已經脫離殖民地位多年,仍然不能脫離殖民思想束縛。無孔不入的宗教信仰尤為代表,許多非裔族群信仰之虔誠甚於白人。
自由、平等、民主、法治、人權,更是近代西方政治思想的迷幻藥,像萬靈丹似的銷遍全球。人們早已懶於思考,就像數學公式、幾何定理一樣,有人證明過了,我們直接套用就好。更像宗教一樣,是個信仰,我們從出生起就被這樣教育,信就好了,不用講一堆有的沒有的大道理。當一個思想佔領了人們的頭腦後,不管它是否合理,就再也沒有比從頭腦裡把它趕走更難的。這裡面無可諱言的還有我們國人經過積弱不振的百年,由屈辱而自卑而崇洋而媚洋而全盤西化的心路歷程。
現在不會有人相信人類生而自由平等了!在民主三寶盧梭、洛克、孟德斯鳩那個年代,菁英們為了掙脫君權神授的思想桎梏,才開創天賦人權說以為對抗。因為民智未開,只得以天制天,以愚易愚。孫中山雖受西方思潮洗禮,卻並不人云亦云。他明見天賦人權不存在,由此建立弱勢族群的觀念,並提倡服務的人生觀以為救濟之道,強者要服務弱者。
天賦人權被西方菁英奉為圭臬,為的是合理化霸權社會裡的強凌弱。他們將生而自由平等植入人們的思想,並要求人們將之奉為一生的信仰,弱者因此淪入悲慘的敗部也無處申冤,只能逆來順受,聽天由命。工業革命初期,契約自由原則甚囂塵上,低工資、高工時的童工女工比比皆是,全都基於自由意志,愛來不來,無人強迫,大家都覺得合理。但我們從現在回顧過去,藉自由之名的強凌弱一目了然。
民主與法治也是西方菁英們的思想殖民,希望人們奉為一生的信仰。民主讓每個人參與政治,等於回到叢林世界,物競天擇,最終都是強者勝出,弱者懾服。菁英們又不願受到道德的束縛與譴責,所以醜化人治,鼓吹法治。法外無是非。最後立法、執法、司法都掌握在菁英手中,由於沒有強者服務弱者的概念,民主法治就成為讓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體制。
政治學者的研究認為,普通公民對美國政府的行為幾乎沒有影響,能改變政策的僅限於收入頂端的人,和代表企業及利益團體的組織。換言之,美國是個金權政治(plutocracy)的國家,或稱富人政治,就是強者政治。
立法是人在立,執法是人在執,司法是人在司。所謂徒法不足以自行,法治最終還是離不了人治,法不過工具耳。推崇人治才能使良法善用;人治不臧,法治適足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例如菁英們通過立法替富人減稅。
獨立思考擺脫思想殖民
東西方政治哲學的差別在於「民本」與「民主」。民本是for the people,重在實質性的目標理想;民主是by the people,重在程序性的方法路徑。中國政治要走哪一條路去達標國泰民安,可以一試再試,並不拘泥一格,此即老鄧的黑貓白貓說,摸著石頭過河。西方畫地自限,直接以民主為達標,重在每個人自以為的自決,至於結果是否for the people,則非所計,只要by the people就好。民主若能實現民本,那沒問題,民主可以成為一種路徑的選擇。但若民主不能實現民本時,文明應該還有其他的道路選項。
「極」權是從「集」權演變而來。集權相對於分權,就是中央vs地方。那是比例問題,也就是偏中央集權多一點,還是偏地方分權多一點。在孫文學說中屬於均權制度。如果太偏中央集權,就會被講成極權;但再怎麼集權,也不能沒有地方分權,特別是幅員遼闊的大國。而分權到了極致,會變成分離,例如大英國協成員表態,女王是最後共主,儲君上台後,成員即與大英完全脫離,陽光道與獨木橋,各走各的路了。有朝一日美國若是跟英國一樣走下坡,比較強的州也要走上分離之途。如同加泰隆尼亞之於西班牙。
集權跟專制、獨裁一樣,都被刻意污名化了,為的是相對於民主的神聖化。污名化與標籤化都是政治外宣上的基本招式,給速食世界的普羅大眾提供不需要太傷腦筋的懶人包。實則問題不在治國途徑是民主或專制,而在治國理念是否以民為本。目的在吃飯,不在於用刀叉或是用筷子,吃飯是普世價值,用刀叉吃飯算什麼普世價值?誰說只有獨裁才會帶來腐敗,只有民主才會帶來安和樂利?
民主政體在效率上不如專制政體是人所共知的。在以民為本上,民主體制更有先天死穴。由於他們幹得好不好,時候到了都要下台,所以人民沒有推翻的必要,主政者也沒有被推翻的戒慎戒懼,選舉贏家可以在任期內儘管吃香喝辣,坐地分贓。民主如果只是輪番餵養菁英,如何不被淘汰?「在專制體制下,獨裁者甚愛自己的政權,以致害怕自己規定的制度給政權帶來麻煩」。專制政體沒有下台約束,幹得不好,就只有爆發革命讓他下台,所以他才真正無時無刻不以最大多數百姓福祉為念。
民主是數人頭的,在窮人頭遠多於富人頭的美國,為什麼會帶來服務少數人福利的富人政治?反而寡頭的專制政體有能力服務最大多數人的福利?多數決的制度福利少數人,少數決的制度福利多數人,這是怎麼回事?
政府是否以民為本與政府是否民主無關,而重點在前者。若以民為本,民主與專制對老百姓都是好的,但專制會比民主更好;若不以民為本,民主與專制對老百姓都不妙,但專制會比民主更不妙。習近平告訴拜登,21世紀民主無以為繼,專制將主宰世界。因為新世紀裡瞬息萬變,刻不容緩,決策當講求效率,才不致延誤失機。而民主程序費時,緩不濟急,要解決問題必須等待凝聚共識,但你沒時間了。所以民主會被淘汰,由一個會替廣大人民著想並具專業能力的專制政體來取代。簡言之,在新世紀,政府如果不夠專制就會在國際上被淘汰,如果不能為民著想就會在國內被推翻。
民主是舶來品。西方認為領導人換手頻繁,況且制度的制衡設計可以有效約束領導人,所以不太在意領導人的素質。選舉領導人全憑好惡。中國老祖宗特別講究治國者的人品道德操守,他們教育的對象主要是「士」,而非全民百姓;著重的是人,而不是法;目標是民本,而非民主。一個以民本思想念茲在茲的獨裁政體,恰是中國人數千年來嚮往的開明專制。尤其在今日多元分工的世界裡,讓政府各專業部門去操煩國家大事,百工百業才能各安其所,生民始得樂樵蘇。
「毫無疑問,統治者有德有才,對於國家的富強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但統治者沒有同被治者大眾的利益相反的利益,或許更為重要,因為一旦他們有了這種利益以後,德便幾乎不發生作用,而才也將被用於幹壞事。」身處個人主義環境下的托克維爾認為「德」不能抵抗人性的貪婪,所以在利益衝突時便「幾乎不發生作用」。
托克維爾的「德」不是東方定義下的「德」。我們的有德者並非依賴沒有「衝突的利益」,而是志不在此。小蔣要擴大個人的利益,豈會輸給阿扁?李光耀若不是以百姓為念,利他重於利己,何來典範長存,世人欽敬?由是知重點在主政者的人品道德操守(能力自不可或缺),專制獨裁不是問題所在,只是在西方文化強勢霸凌下被污名化。大多數獨裁專制不能善終,不在體制,而在人為。但話說回來,能夠才德兼具,視私利如浮雲者,畢竟少數,托氏的論述正好點出了民主的阿基里斯腱,多數不能治國,國治要靠少數。
儒家講治民,不講民治。選賢與能是由治國者舉才,不是老百姓投票。上不忠於民,不是被罷免,而是被推翻。中國模式與民主陣營最大不同在於,他們認為審時度勢,替大家規劃未來,是執政者的責任,委之於民是不負責任的作法,一味民主會成為執政者卸責的最好藉口。他們不相信民主,不認為群眾能夠了解方方面面,足以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這是福山花一輩子才學到的認識。李光耀不以標榜民主自豪,世人與新加坡人也不推崇他為民主先生,但他堅定的以for the people初心締造巨大成就,遠勝許多by the people的領導人。
東方的民權,重在人民的「權利」(民本),而非人民的「權力」(民主)。執政者應該以守護人民的權利為依歸(for the people)帶領大家前進,而非以授予人民權力為目的(by the people)跟隨大家前進。後者非但有卸責之嫌,在割據一方的封建思想根深柢固的中國,尤非國泰民安之道。
有謂大陸「改革之後無道德」!此即西風壓倒東風的結果。西方思想兩大根基在於自由的個人主義與達爾文進化論。其中沒有道德成份存在。他們的人權是片面定義的廣告詞,是挑釁工具,是作秀佈景,他們真正服膺的是弱肉強食,相信弱者本該被淘汰。所以美國疫死百萬,他們處之泰然,即使輪到自己身上,也只怪自己是弱者。他們認為每個人追求自己最大利益是文明前進的動力,自私成為榜樣。道德觀止於會不會觸法,亦即他們所標榜的法治,此外無是非。
東方的集體主義不能把其中的弱者分割出去,任其自生自滅。老有所終,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傳統世俗的道德觀違反了進化論,弱者未被淘汰,加重了集體的負擔(如堅持清零),不符合追求利益極大化原則。東方與西方,集體與個人,道德與利益,這是路線問題。改革開放之後多年,西風壓倒東風帶來的「無道德」問題開始浮現,才在文革廢墟中重拾儒釋道思想哲學,企圖扭轉東西風向,那是艱鉅工程,是文明對撞。
東方思想認為政府治理要靠道德和專業。道德要培養,專業要歷練。期待全民都具有這種水平是不切實際的。在士農工商的儒家分工時代裡固已如此,在分工愈細的現代文明裡尤應如此。各行有各行的專業,要從政就要注重道德修養,要經過行政歷練。不從政就不要干政,不要只會丟垃圾而不會收爛攤子,那是不負責任的。民主不尊重什麼專業或道德(只管數目大小),阿貓阿狗都能口沫橫飛、大言不慚的論政,下屎有,下蛋無。新世紀裡的民主將被「政治專業」取代,這種既非近代西方的民主,亦非傳統世襲的集權,才是東風崛起引領人類文明的契機。只是路途依然遙遠,可能要花一整個世紀才能清除掉被錯誤深耕的普世價值。
2022美國政府終於宣稱不再尋求改變中國體制。國安顧問沙利文說:「以往對華政策的一個錯誤觀點是,認為通過美國政策,我們將使中國的制度發生根本性的轉變。這不是拜登政府的目標。」實則在冠冕堂皇的外交辭令背後,人們有目共睹的是美國從未試圖改變其盟友沙烏地阿拉伯的體制,而俄羅斯並未因為接受西方制度的基本框架而成為美國的夥伴,反而遭到美國進一步窮追猛打。這一切都緣於「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的霸權心態,俄羅斯太強大而沙烏地不足道也。當「日本威脅」成為美國的心腹大患時,美國對於自己一手打造體制的日本照樣動手動腳,非要瓦解其競爭力不可。當越南有成立小北約以牽制中國的可能時,美國千里迢迢拉幫結派,才不管越南有沒有類中國體制。
西方文化以美國霸權推動民主,以顏色革命高唱法治,以自由多元強迫世界單極化。澤倫斯基、拜登、蔡某等,動不動就是捍衛民主,為民主而戰,每每這樣叫幾聲就能取得正當性。民主毛病一大堆,西方學者都已開始檢討,可嘆我們還停留在神主牌階段,在台灣,看不到有人敢批評民主,頂多只敢說不合我意的民主是假民主,不敢直指民主本身的缺失。民主真的是神壇上不可褻瀆的處子嗎?是政治史上終極的價值嗎?不!政治是一門專業,民主不專業,在本世紀就會走下神壇。等到一種更為專業的政治體制成熟後,民主就要被淘汰。習近平已經跟拜登淘心淘肺的說了,卻只是對牛彈琴。
容我再次強調,民主是一種思想殖民,是帝國主義產物,本質是菁英階層可控式的權力開放,是條通往菁英預設目標的道路。他們善於包裝美麗的謊言,如同他們的民俗,送禮時著重徒然金玉其外的美麗包裝。民主已經洗腦世界數百年,如果不從根本上掙脫這個框架,不能徹底戳破民主的錯誤、虛假、迷信、鴨霸、危險、弱智,我們將在根深柢固的迷思中拱手讓出正當性,去打一場事倍功半的艱難戰爭。孫中山先生再再強調心理建設先行的必要,良有以也。
「當這些新興國家找到了自己的國家文化,並且開始堅信它時,他們就會逐漸擺脫西方霸權過去灌輸給他們的“哲學文化”。而這,正是西方霸權終結的開始。西方霸權的終結,不在於經濟衰落,不在於軍事衰落,而在於文化衰落。當你的價值觀無法再對新興國家輸出時,那就是你衰落的開始」。(法國馬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