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名將薛岳的「戰苟」哲學 | En Chen

薛岳將軍(1896-1998)的「戰苟」哲學,本質是亂世中融合軍事智慧與政治生存的極致務實主義。以下從戰場策略、政治周旋、人生處世三層面剖析其「苟而能勝」的生存邏輯:

 一、戰場之「苟」:以柔克剛的軍事智慧

1. 「天爐戰法」的消耗哲學
薛岳獨創的「天爐戰法」是其「戰苟」思想的軍事結晶:
核心邏輯:以空間換時間,透過梯次防禦、誘敵深入,在預設決戰區集中優勢兵力圍殲敵軍,避免硬碰硬的消耗。
經典案例:第三次長沙會戰(1941–1942)中,他主動放棄新牆河、汨羅江前沿陣地,將日軍引入長沙盆地(「爐底」),再以第10軍固守長沙城,外圍第4、20、99軍三面合圍,殲敵5.6萬。此役被羅斯福譽為「同盟軍唯一決定性勝利」。
對比反差:與張靈甫(孟良崮硬拼)、孫立人(緬北強攻)等將領相比,薛岳更注重「保存實力」,甚至被譏為「畏戰」,但長沙三戰殲敵11萬的戰績證明其策略的有效性。

2. 避實擊虛的用兵原則
長征圍堵:四年湘江戰役,薛岳指揮八個師三面夾擊紅軍,殲敵過半卻避免正面強攻,以尾隨消耗為主。
內戰保存實力:1947年萊蕪戰役敗於粟裕後,薛岳私下抱怨「中國人打中國人無意義」,隨即被蔣介石撤職,實為主動脫離內戰漩渦。

二、政治之「苟」:權謀夾縫中的生存術

1. 依附強權而不盲從
早期站隊:1922年陳炯明叛變時,薛岳冒死護衛宋慶齡突圍,獲孫中山「智勇雙全」評價,奠定政治資本。
左右搖擺:1927年曾建議中共抓捕蔣介石未果,後鎮壓廣州起義;1930年中原大戰支持桂系反蔣失敗,流亡香港兩年,直至蔣介石「不計前嫌」重新起用。

2. 與蔣氏的微妙關係
表面忠誠:抗戰期間憑藉長沙大捷獲青天白日勳章,被蔣稱為「最得意之作」。
實際疏離:1947年萊蕪戰敗後,蔣當面斥責「會不會打仗」,加之地下黨劉斐挑撥,薛岳徹底失寵。
退台後邊緣化:任「光復大陸設計研究委員會」主任等虛職,1993年因付不起房租被銀行起訴,法庭上怒吼「我曾消滅十萬日軍!」引發輿論聲援。

3. 同僚鬥爭中的自保術
樹敵眾多:與陳誠、白崇禧、胡宗南等多有矛盾,但總能找到靠山(如早期依附張發奎、李濟深)。
晚年反李登輝:1990年反對「修憲」觸怒當權者,被停發補貼,卻因輿論壓力免於流落街頭,體現其對民意的精準利用。

三、人生之「苟」:長壽即勝利的終極邏輯

1. 不殉節、不被俘的「善終」
大陸時期:1949年任廣東省主席時直言「此去是送命」,海南島「伯陵防線」潰敗後及時撤退,未如張靈甫般戰死或被俘。
台灣歲月:拒絕參與權力鬥爭,晚年移居嘉義鄉間破屋,以書法「精忠報國」自勉,活至102歲,成為國民黨將領最長壽者。

2. 歷史評價的辯證性
功過交織:抗戰殲敵數可能為國軍將領之最(三次長沙會戰殲敵11萬),但「剛愎自用」性格致豫湘桂戰役潰敗。
符號化命運:大陸影視將其塑造成「長沙戰神」,台灣青年卻不知其名;臨終遺言「寧用奴才,不用人才」,既控訴體制,亦自嘲一生。

 薛岳「戰苟」策略的對比與實踐

維度典型事件「苟」之體現結果
軍事第三次長沙會戰(1941)誘敵深入,避正面決戰殲敵5.6萬,獲國際讚譽
政治站隊中原大戰後投蔣(1933)接受「不計前嫌」招安重掌兵權,任第五軍軍長
內戰選擇萊蕪戰役後(1947)消極避戰,被撤職脫離內戰前線,保全身家
晚年抗爭房租訴訟(1993)利用輿論壓力對抗當局免於流落,保全最後尊嚴

 結語:亂世生存的悖論性智慧

薛岳的「戰苟」本質是弱者的強勢生存法則:在軍閥混戰、外敵入侵、黨內傾軋的亂世中,他以「不爭一時之勇,務求長久之存」的邏輯,用軍事上的彈性防禦換取戰略空間,用政治上的靈活站隊規避致命風險。其人生軌跡揭示一個殘酷真相:在崩塌的舊秩序中,「活得久」本身即是對時代的無聲勝利。

日本偷襲珍珠港~1932與1938之美國「艦隊問題」實兵演習 | 賈忠偉

●摘自[1942緬甸戰役]之[註37]修正版

從1923到1940年,美國海軍共舉行了21次以:「艦隊問題(fleet problems)」為名的現地(實)兵棋推演(演習)。其中主要測試珍珠港防務的演習分別是在1932年與1938年舉行。在1932年的演習後,亞納爾認為一艘航母不足以進行艦隊攻擊或區域防禦,因此兩艘或更多航空母艦協同作戰就成了美國海軍後未來的戰術政策。同時亞納爾也提議:美國應當在太平洋上部署六到八艘航空母艦才能應付未來日本海軍的威脅,但由於正值大蕭條時期,困窘的財政迫使當時擔任總統的胡佛(Herbert Clark Hoover,1874~1964)不得不限制海軍軍費支出,結果導致美軍在演習後並沒有訂購任何一艘新航空母艦。

而在1938年主持美國海軍第19次年度演習(Fleet Problem XIX)的是時任太平洋艦隊的Ernest King將軍(1878~1956,1944年晉升為海軍上將,美國海軍官校第1901年班畢)。當時是由薩拉托加號(CV-3,USS Saratoga)航母上的飛機群對珍珠港和拉海納港(Lahaina Roads,位於茂宜島)附近的陸、海軍設施進行了類似的襲擊。

但在《(30)日軍對華作戰紀要叢書~從偷襲珍珠港到中途島海戰》一書中,兩次針對珍珠港攻擊的演習時間卻分別是──1932年(Fleet Problem XIII)與1936年(Fleet Problem XVII),實際上1936這一年的演習針對的是巴拿馬運河的防禦,並非夏威夷(也是從這次演習開始,美軍開始禁止媒體隨行觀看演習過程)。比較特殊的是,美軍在1932年的演習時,駐美日本武官就偷偷的躲在附近漁船上觀察整個演習過程,之後寫成詳盡報告送回日本,日本海軍戰爭學院在1936年對這個報告舉行詳細的分析作業,當時就建議一旦日美開戰須以偷襲珍珠港開始。

1936年的Fleet Problem演習在美國西海岸、中美洲和巴拿馬運河區附近進行,整個演習時程長達4個月。演習分為五個階段,旨在測試艦隊的戰略、戰術、後勤和通訊能力。每個階段都針對持久海戰的不同方面,特別強調潛艇和反潛作戰、空中和水面偵察、通訊以及遠程空中巡邏。在這五個階段中,只有一個可以被視為自由對抗機動。如前所述,這是第一次禁止媒體隨艦的艦隊演習。《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軍事記者漢森˙W˙鮑德溫(1903~1991)在演習結束後撰文指出,這項禁令「表明海軍不僅在保護其技術機密,甚至在保護其行動機密,也代表了太平洋的局勢日益緊張」。受到保護的技術機密包括高頻測向設備的廣泛試驗。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1950年,尼米茲將軍(Chester William Nimitz, Sr.,1885~1966)在美國海軍戰爭學院的演講中表示:「與日本的戰爭,多虧我們在這裡的兵推室中,各項場景被如此之多的人、以如此之多的方式反覆演繹,以至於戰爭期間發生的任何『常規』作戰都不會是對我方的一個戰略意外──絕對沒有例外;不過,唯一的特例是戰爭末期的日本神風特攻戰術(Kamikaze tactics,另稱自殺戰術);我們當時確實沒有預見到這種『非常規』(作戰)型式」。

另外,在1902~03學年,在聖彼得堡(St.Petersburg)尼古拉斯海軍學院(Nicholas Naval Academy)兩名艦長參加了由海軍上將季諾維•羅熱斯特文斯基(Zinovy Rozhestvensky,1848~1909)擔任裁判的兵棋推演。這場推演模擬了未來與日本戰爭的海軍要素。經兩位艦長推演所得出的報告認為,俄羅斯在遠東海軍力量的關鍵是旅順港(Port Arthur)和海參崴支隊(Vladivostok),而擊敗這些俄軍的最佳方法是「在不宣戰的情況下發動突擊」,因為「目前的海軍狀況,在錨泊地遭到攻擊的艦隊可能會完全滅亡」(under present-day naval conditions the fleet which is attacked at anchor might perish totally)。同時,參與者也準確地推斷日本人會在一年後──即1904年2月8日向旅順港發動突襲。果然在──1904年2月6日日本向俄國發出最後通牒,並宣布斷絕日俄外交關係。1904年2月8日,日本海軍在未宣戰的情況下攻擊停泊在旅順港的俄羅斯旅順艦隊……也就是說,俄國人雖然早在兵推中準確推算出日本人的行動,但卻沒有去正視它,因此並未有任何加強防禦的準備,最後只能被迫的接受了戰敗的恥辱。

參見──

(Ⅰ)David Reimers:《海軍歷史期刋/Volume 32, Number 4/2018年8月》。

(Ⅱ)Albert A. Nof:《To Train the Fleet for War:The U.S. Navy Fleet Problems,1923~1940》,p151~161、207~216。

(Ⅲ)英文《維基百科》之【Harry E. Yarnell】(https://en.wikipedia.org/wiki/Harry_E._Yarnell)。

(Ⅳ)英文《維基百科》之【Fleet Problems】(https://en.wikipedia.org/wiki/Fleet_problem)。

(Ⅴ)《(30)日軍對華作戰紀要叢書~從偷襲珍珠港到中途島海戰/79.06》(國防部史政編譯局),p93。

(Ⅵ)克拉克•G•雷諾(譚星譯):《航母崛起:爭奪海空霸權》(民主與建設出版社),p19。

(Ⅶ)英國國防部(謝志淵譯):《英國國防部兵棋推演手冊》(國防大學),p5~6、63~64。原文參見──《Wargaming Handbook》,p4、61~62。

(Ⅷ)戴維•C•埃文斯、馬克•R•皮蒂(謝思遠譯):《日本海軍戰略、戰術與科技(1887~1941)》(民主與建設出版社),p468。

由悲觀的世界大歷史看台灣 | Friedrich Wang

剛剛跟一個在科技業做事的以前的學生聊Line。他認為,台灣的傳統製造業原本毛利率就很低,再加上人工成本還在上漲,所以他悲觀地認為恐怕很快會全軍覆沒。他也很感慨,當年選擇留在台灣發展雖不後悔,但是看到台灣現在這樣卻也無言以對。(他是80年次、心智正常的未婚大男孩。所謂的心智正常,是指不是1450或者青鳥,雖然也不算真正藍色。)

E.H. Carr,在他的著作《1919-1939的歐洲》中提出一個重要的看法:其實20世紀到1945年之前,整個世界都處在戰爭或者備戰的狀態,世界大戰並沒有真正停止,1919-39年只能算是20年的戰間期。如果按照Niall Ferguson的說法,第二次世界大戰要到1953年的板門店停戰協定簽署之後,才算是真正告一段落,也就是歐亞大陸的地緣政治才得到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但也並非真正的穩定。

筆者過去只會死讀這些書,到如今才看得懂這些人到底想說什麼:其實根本沒有和平,文明社會的常態就是戰爭以及準備戰爭,所以當熱戰暫停的時候,實際上只是在為下一場熱戰做準備。同理,如果按照1953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才算結束的說法,那麼這70年的和平,實際上也只是在為下一場更慘烈的決戰醞釀或者說做準備而已。

我們看政治的發展,實際上不也是這樣。古代希臘城邦時代的有限民主,實際上只是整個上古文明當中的一朵奇葩,或者說一場奇蹟。實際上,在整個人類上古的重要文明當中,還有第二個這樣的案例嗎?建立穩固強大的專制王權,來集中有效的資源、人力,共同來完成所謂偉大的使命,其實就是古代那些被歌頌的文明帝國的共同特徵,無論這個使命是世俗的或者宗教性的。

實際上,就連工業革命、啟蒙運動、以及後來歐洲議會政治的建立,我們放在整個世界文明史的範圍之內,其實都是一個小範圍的偶然。在中國的大清、在印度蒙兀爾王朝、在土耳其的奧圖曼帝國、在俄羅斯的羅曼諾夫王朝,實際上都是專制權利更加上升,人民的思想自由,甚至身體與財產的保障,都受到不斷地壓縮。而這些大帝國的發展,實際上才是當時地球表面上大多數的「正常現象」。

所以,1991年蘇聯崩潰之後,按照法蘭西斯福山的說法,西方的民主政治以及市場經濟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如果對比到今天世界的狀況,那真是讓人覺得唏噓不已,這也難怪福山老先生後來幾次道歉,承認自己的觀點是錯誤的。

在台灣不也是這樣?1987年蔣經國宣布解除戒嚴,台灣就不斷被吹捧為戰後新興民主政體的典範,李登輝被西方人冠上「民主先生」這樣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稱號。一個信仰日本軍國主義,歌頌日本帝國的人,竟然也可以被稱作民主先生,你就可以知道民主這兩個字到底有多麼廉價,或者說有多麼的工具性。

以前,筆者在這裡就說過,民主政治其實非常脆弱,如果你要信手撕破,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1987年到現在也不太久,不過短短38年,在人類歷史上不會超過兩行的記載。如果按照現在台灣政治的發展走向,司法重新變成統治者的服務工具,在野黨就算贏得國會選舉也不可能在國會中通過任何的法案,還要面對掌握所有行政機器與資源的執政黨所發動的罷免,地方上的黨部以及相關的活動人員可以被任意的逮捕,甚至於快速定罪,在野黨主席在沒有任何金流證據的情況下直接被羈押至今。甚至連到對岸去吃一口飯的小生意人、知識分子、技術人員,都因為有對岸的長期居住證件而會遭到取消戶口的處分,更不要說那些嫁來台灣已經幾十年兒女成行的大陸女人,現在要面對的是取消身分證,直接送回原居地,管你是不是台灣人的媽媽。

按照「戰間期」的理論,實際上從1987年到今天的這38年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一場「獨裁間期」而已。就像失去戒指的索倫,其實並沒有消散,只是暫時退隱休息一下,等到恢復元氣,找回了魔戒,過去屬於他的時代自然就會回來。

如果在大歷史上看懂了這一點,可能就讓我們感到比較釋然。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民主,自由主義也不過是一場派對,人類真正喜歡的是權力,而只有把權力發揮到極限,才是人類文明真正最適合的型態。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 郭譽申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是毛澤東很有名的一句話,表示革命是暴力行動,很危險、要流血的。革命可比戰爭,而且是弱勢的一方挑戰強勢的一方,可見其艱難。所以,非不得已,千萬不要革命;一旦革命,双方必定「不擇手段」追求勝利,甚至會傷天害理。

台灣已經遠離革命和戰爭幾十年,很多人忘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或者是故意的不區別革命、戰爭與承平時期。龍應台和呂正理都在其著作([1] [2])中譴責,中共在長春圍城戰中餓死大量平民(估計有十幾萬到幾十萬)。這場戰役國共双方各投入約十萬部隊,國軍固守防禦工事堅固的長春城,共軍無法強攻,於是在城外建立堅固的防禦工事圍困長春城,並阻止任何糧食補給入城。被圍五個月後,城內糧食耗盡,國軍終於被全部殲滅或投降。

龍和呂譴責共軍阻止平民出城,因此大量平民餓死。為何不譴責國軍在共軍形成包圍圈前應先驅趕出平民?(台軍若要打城鎮戰,也應該先把平民驅趕出城鎮)共軍阻止平民出城,顯然有兩原因:若允許平民出城,國軍可能尾隨大量平民出城,趁機突圍;若大量平民出城,城內的糧食將能支撐更久,戰局可能有變化。革命和戰爭,是生死之爭,都以勝利為目標,不可能因慈悲為懷而錯失勝利。

龍應台([1])還把長春圍城戰比為南京大屠殺。前者是為了戰勝而犧牲平民,後者卻是已經戰勝占領南京後的無端洩憤暴行,怎會相似?龍的反共成見遮蔽了她的理智判斷。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也表示革命時期與革命成功後的治理國家是很不同的, 類似於「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革命成功後,需要廢除革命時期的很多措施,並且重新建立治理國家的各種制度。這是不容易的,中國古代的王朝初建立時,常發生誅殺開國功臣的悲劇,多與這有關。

社會主義革命(也稱為共產主義革命或無產階級革命)成功後的國家治理比一般革命(也稱為資產階級革命)成功後的國家治理更困難,因為傳統社會實行的很接近資本主義,而社會主義是一新事物,人們習慣於資本主義,卻不習慣社會主義。為了改變人們的習慣資本主義、不習慣社會主義,社會主義者於是提出「不斷革命論」或「繼續革命論」。然而「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一般人多半受不了長期革命的折騰,因此不斷革命或繼續革命只是理想,一般無法解決社會主義國家治理的難題。

由於資本主義國家大多採納了一些社會主義政策以緩和社會衝突,社會主義革命成功的例子並不多。蘇聯實行社會主義七十多年,國家治理仍不上軌道,終於崩潰解體。中共建政後「繼續革命」了三十年,在改革開放後才逐漸從革命政權轉型為治國政權,並且融合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因此能夠迅速崛起。

[1] 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天下,2009。
[2] 呂正理《另眼看歷史―共產世界大歷史》遠流,2020。 

我的爺爺不是大英雄―參與八二三砲戰九死一生 | 陳復

今天是金門八二三砲戰勝利六十七周年紀念日,我的爺爺陳受富,從大陸輾轉來到臺灣,一生參與過抗戰與內戰,最後參與的戰爭就是八二三砲戰,這是他結婚後九死一生的痛苦經驗。

根據我爺爺回憶,當年他到金門的通信部隊連,滿天的砲火炸落四周,視線模糊,你根本看不清是彈煙還是濃霧,他的連隊同袍包括連長在內犧牲殆盡,他是部隊中極少數的倖存者。

然而,各種指揮調度與運補工作,不能沒有通信單位,這個聯絡各單位的核心單位,卻成為共軍轟炸的焦點,死一人就立刻頂一人,爺爺看見各種血肉模糊的屍體,卻毫無時間耽溺在害怕的情緒。

童年時期,我曾經在小年夜的晚上,聽到外面正在放鞭炮,立刻有股興奮的感覺,卻見爺爺站起身來,神情緊張往外看著,然後把鐵窗關起來,這讓我大惑不解,不知爺爺何需如此大驚小怪呢?

等到我有機會跟爺爺聊天,爺爺卻已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不太願意談過去,尤其不喜歡討論戰爭細節,因為那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雖然他還是在隻字片語中,讓我體會到何謂人間煉獄。

今天,上到大總統,下到鍵盤俠,每天吹著冷氣告訴我要「反共保臺」,並且老愛攻擊他們眼中不愛臺灣的人。這些沒經歷過戰爭的人,卻要我們陪著來打「聖戰」,好像他們纔是護國英雄一樣。

我不禁想問:「鞭炮聲對你而言是什麼感覺?」如果你經歷過八二三砲戰,或許會對鞭炮聲產生異樣的滋味。我的爺爺不是大英雄,而是戰爭倖存者,但,他用自己的一生,讓我明白和平的可貴。

美國的戰略研究要對付中國? | 郭譽申

2023年美國出版了一本1200頁的大書The New Makers of Modern Strategy([1]),集結了45位當代戰略學者/專家的48篇文章,加上編者Hal Brands的前言。這本大書翻譯成中文的書名是《當代戰略全書》,拆分為5本書:
1. 戰略的原點(從古至今跨時代)
2. 強權競爭時代的戰略(19世紀和以前)
3. 全球戰爭時代的戰略(两次世界大戰)
4. 两極覇權時代的戰略(美蘇冷戰)
5. 後冷戰時代的戰略

戰略的範疇很廣泛,不僅關於戰爭,也與政治很相關。
國際競爭,力量固然重要,戰略與力量是互補的,兩者兼備當然最好。
戰略雖然有科學的成分,卻始終是不精確的藝術。
歷史提供很多有關戰略的教訓,卻是不完美的老師。

[1] 是第3次出版的戰略大書,與前两次相同,都是基於美國和其民主盟國的立場,第1次的戰略大書出版於1943年,主要目標是應對二次大戰;第2次的戰略大書出版於1986年,主要目標是應對美蘇冷戰;[1] 的主要目標是應對中國挑戰美國覇權(還有較次要的美國的對手,如俄羅斯),因此書中各有文章,討論孫武、毛澤東、習近平的戰略思想。

雖然編者聲稱,[1] 的主要目標是應對中國挑戰美國覇權,書中講述中國應對美國和世界的戰略都缺少新意,而探討美國近年應對中國的戰略卻很少。最相關的大約是 [2] 裡的最後一篇<戰略的經濟基礎>,該文強調經濟在國際競爭中的重要性,並且回顧了戰略家促成,美國自二戰後到1990年代逐漸建立起以美元為基礎,有利於美國的經濟全球化;卻沒提到,這經濟全球化逐漸造成美國製造業的空洞化和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終導致美國的長期貿易逆差和中國的經濟實力威脅美國;更沒提到,美國要如何解決這難題。

關於中美競爭的戰略,這本大書令人失望,但書中探討很多戰爭史和相關的戰略思想,卻很有趣。譬如:《孫子兵法》、修昔底德評述的雅典和斯巴達的伯羅奔尼撒戰爭、波利比烏斯評述的羅馬和迦太基的布匿戰爭([2])。

《孫子兵法》的作者孫武(可能還有其他共同作者)和修昔底德、波利比烏斯是大約同時代的人物。筆者私心以為,孫武的戰略思想水準要比修、波两人高一層次,因為修、波是對一場戰爭裡的戰略發表評論,而孫武是從多場戰爭中歸納出普遍的戰略原則,因此在2000多年後仍然有用。有些人認為,中國人善長工程技術的最佳化,卻不善長抽象的科學創新。相當抽象、創新的《孫子兵法》應能破除這種迷思。

[1] Hal Brands(Editor)The New Makers of Modern Strategy: From the Ancient World to the Digital Age,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23.

[2] Hal Brands(編)《當代戰略全書1.戰略的原點:從早期的思想家到近代的策略家》商周出版,2024。

國民黨內戰失敗歸咎中共不抗日? | 高凌雲

國民黨的史觀,總是過分簡化許多問題。抗戰期間中共在延安,你說他不抗日,壯大自己實力。好的,沒問題,但他無論如何壯大,整體兵力與火力,都不敵國民黨全部的軍隊。有生力量相對比之下,中共比國民黨要弱小的太多太多了。

重慶抗戰時,軍隊區分美械師、國械師,有人可以用美國裝備,有人用本國裝備,性能方面當然有差別,這種區別是怎麼出現的呢?如果不能一次供給所有人,就會有所選擇,選擇標準又是什麼?大家不難理解,這樣的差別待遇,部隊自然不能齊心。

你有幾百萬人,打不過人家最初的幾十萬人,這是人家很壞,還是你很笨?你越打人越少,人家越打人越多,這樣的問題,只是中共不抗戰坐大嗎?中共在東北打完後,才算是勉強讓自己的兵力,接近國民黨的兵力,有生力量的對比產生了變化,但是武器還是不如國民黨。

國民黨總是怪蘇聯霸占東北,把日軍武器交給共軍,即便是如此,東北林彪率領的軍隊,總數還是不如國軍吧,為何關內出來的國軍就是過不了塔山,救不了錦州之圍?國民黨軍隊又為何都只龜縮在長春、瀋陽城內,不敢集中力量,與對方決一死戰?無非自私使然。海空軍轟擊塔山,共軍毫無反擊能力,卻也消滅不了,關內的優勢兵力就是過不去,豈不怪哉?中共不抗日,真是坐大的原因嗎?

那麼多的軍隊在山東圍攻共軍,獨獨張靈甫被包圍了,其他同袍都在幹嘛呢?趕來救援,怎麼就突破不了包圍圈,搶救張靈甫呢?這樣的事情,在東北,在中國各地,乃至最後的徐蚌會戰,屢屢出現,優勢的火力與人力,打不過裝備比你差,你口中的匪軍,國民黨來台後,說是缺乏革命精神,真的只是這樣嗎?

不要老是說延安不抗日,所以後來能打贏內戰,中共再大,在1945年當時也沒多大,就如同台灣的黨外一樣,剛開始也沒多大,卻能越來越壯大,對方再壞,你如果沒有更笨,怎會鬥不過對方,從來不反省自己的缺失,只怪別人,這就是國民黨史觀的最大問題,自己的腐敗貪婪,從來不肯認真面對。

人心才是勝負關鍵啦,連年征戰下的中國,民生凋敝,物價飛騰,打日本人,那是異族,打自己同胞,當然很多人不願意,你又沒有辦法提出個說理,有識之士當然轉向,你可以嘲笑他們在反右與文革時倒了大楣,但是你被打到一個小島上,這樣有比較好嗎?

蘇聯在東部戰線,最初被納粹打得落花流水,德國占領很多土地,可是這些地方有不少蘇聯游擊隊,起初只是隨便打打,但後來蘇聯與各個地區游擊隊取得聯繫,組織起來,當蘇軍準備反擊前,游擊隊會配合在納粹戰線後方,展開襲擾,破壞納粹的補給線與交通線,使其部隊不能正常運作。

重慶與延安就是沒有這樣的政治互信,因為自1920年代以來,國民黨對於共產黨人的迫害,沒有一天少過,雙方雖然為了抗日,表面上合作,其實都是各自打自己的小算盤,重慶與延安早無合作的可能。美國天真的要以援華軍事物資補給延安,重慶就不同意,美國想在延安設聯絡處,重慶更反對,美方只是為了自己打算,延安畢竟在敵後,可以協助搶救美軍飛行員,重慶沒想透就反對,自然會讓美國人反感。

紀念抗戰,不要陷入國民黨史觀的窠臼當中,把一切中國內戰的失敗,都歸咎中共不抗日,這太簡化問題了。中央政府無能解決財政金融問題,台灣光復後,所出現的某些矛盾,其實在大陸淪陷區是一樣的,重慶出來的人,到了淪陷區,許多誇張的事情就出現了,自然影響到人心歸向,中共的宣傳能夠影響人心,無非政府太爛使然。

漢光演習像表演,台灣沒準備好作戰的原因 | 郭譽申

上個月台灣舉行擴大的漢光演習,美國派遣不少專家來台觀察和指導。最近美國《外交家》雜誌的一篇文章指出,漢光演習像是表演,而民間社會沒做好戰爭準備。豈只民間沒做好戰爭準備?封島戰是台海戰爭的重點,漢光演習不演練封島戰,卻著重不真實的登島戰,因此軍方也沒做好戰爭準備(參見《漢光演習有助於保台嗎?》)。

中國迅速崛起,近年軍事力量大幅增強,成為美國霸權的明顯威脅。美國於是希望台灣與中國大陸像烏克蘭與俄羅斯一樣,發生長時間的戰爭,因此削弱中國的國力。美國能如願嗎?台海戰爭若發生,將會打很久嗎?讓我們比較台灣、大陸與烏克蘭、俄羅斯。

台灣是一海島,土地面積只有烏克蘭的約1/16,很容易被完全封鎖,而得不到任何軍經援助,除非美國直接參戰。但由俄烏戰爭可知,美國直接參戰的可能性極低。

台灣是出口導向型經濟體,其出口占GDP的比重超過6成,一旦被封鎖而無法出口,其經濟立刻受到重挫,很多人會被迫放無薪假;封島戰還會造成缺電、搶購商品、物價上漲、銀行擠兌等等,甚至會有搶刼、偷竊等治安問題。面臨封島戰,台灣很難撐下去。

台灣的土地面積小,若發生地面戰爭,幾乎無處可逃可躲,軍民的死傷會大幅超過烏克蘭,假設作戰同等的時間。

烏克蘭人與俄羅斯人,在古代是同一民族,東斯拉夫族;但經過好幾百年的分離,已演變成語言、文字相近的两個民族,各有民族的名稱和認同。海峽两岸卻是語言、文字相同(簡體字、繁體字差異很小)的同一個中華民族(大多是漢族,台獨支持者想建構台灣民族,從未成功),两岸的分離不像俄、烏两族分離那麼久。

俄羅斯人是著名的戰鬥民族,烏克蘭系出同源,也差不多,因此双方打得沒完沒了。中國人,包括台灣人,的民族性不同,面對打不過的強敵時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以歷史上漢族曾多次被異族打敗甚至統治,但是最後都能打敗或同化異族。

《外交家》的文章認為,台灣多年的和平與繁榮削弱了危機感,因此民間社會沒做好戰爭準備。其實台灣人大多很清楚,台灣的地理條件遠比不上烏克蘭,若發生台海戰爭,台灣必敗,並且將損失慘重超過烏克蘭,因此台灣人大多不想也不準備跟對岸打仗,就只好「好漢不吃眼前虧」準備投降囉,不過大家都是放在心裡,像沈富雄那樣公開說出來的是極少數。這是台灣沒做好戰爭準備的主要原因。台灣人比烏克蘭人聰明,不會愚蠢的去做美國抗中的砲灰,何況两岸統一很可能大有利於台灣人。

原子彈下無冤魂?紀念原爆80週年 | 陳永恩

“原子彈下無冤魂”是美國空軍退役少將查爾斯·斯韋尼(Charles Sweeney)在1995年美國國會演講中提出的爭議性論述,旨在辯護二戰末期美軍對廣島、長崎投放原子彈的決策。以下從起源、背景、爭議三方面深入解析此觀點:

一、起源:斯韋尼的論證核心

1. 歷史語境
斯韋尼作為唯一參與兩次原子彈轟炸的飛行員,主張日本全民在軍國主義洗腦下深度參與侵略戰爭,因此原子彈受害者「非無辜者」。他列舉日軍在南京大屠殺、東南亞暴行等罪行,強調核爆是終結戰爭的「必要之惡」。

2. 「全民皆兵」的現實依據
學生參戰:1943年起,日本因兵力短缺強制大學生入伍,中小學推行軍事訓練,學生學習射擊、拼刺刀,灌輸「為天皇玉碎」思想。
女性動員:女性組成「國防婦人會」(成員達2000萬),募集物資、慰勞士兵,甚至與傷兵結婚以維持兵力補充。
民間狂熱:民眾將親人送上戰場視為榮耀,有婦人因「無子可獻」而痛哭,反映極端民族主義滲透社會底層。

二、爭議:人道與意識形態的對立

1. 支持者觀點:終戰的必要性
美方認為,日本拒絕《波茨坦公告》後揚言「一億玉碎」,若登陸本土作戰將導致百萬盟軍傷亡。
廣島選為目標因其為日軍重要基地,長崎則因小倉天氣惡劣改投。兩次核爆迫使天皇於8月15日投降,避免更慘烈消耗戰。

2. 批判者立場:平民責任的倫理困境
階級分析法:反對者援引毛澤東觀點,指戰爭責任應歸咎「壟斷資本與軍閥」,平民是被迫參與的受害者。將全體國民視為整體,等同認可右翼的「國家超階級性」敘事。
人道災難:核爆造成廣島約14萬人、長崎約7萬人瞬時死亡,後續輻射病導致數十年健康問題,倖存者飽受癌症、灼傷折磨。
歷史反思:廣島和平紀念資料館與長崎慰靈碑,持續警示核武反人道本質,強調和平價值高於復仇正義。

3. 當代政治隱喻
部分輿論指出,此論述可能被右翼利用:
日本淡化侵略史,將自身塑造成「唯一核爆受害國」。
美國一面紀念受害者,一面升級核武庫,模糊道德界限。

三、結論:歷史敘事的雙重性

“原子彈下無冤魂”本質是戰爭倫理的極化縮影:
現實主義視角:承認核爆縮短戰爭、減少總體傷亡的戰略理性;
人道主義立場:拒絕將平民抽象化為「集體罪責」,堅持區分軍國主義集團與被動員民眾。
此爭議至今未歇,恰說明歷史的複雜性——它既是終戰武器,也是文明傷痕;既承載戰爭的殘酷必然,亦拷問人類能否超越「以暴制暴」的循環。

時事側寫廿九-帝國戰略轟炸機的實力 | 盛嘉麟

美國B2轟炸機1997年服役,空軍共買了21架,是20多年的老飛機。失事損失2架,只剩19架,集中在密蘇里州懷特曼空軍基地。因為早已不再生產,沒有生產線,缺乏維修零組件,只得從飛機拆除一些零組件作維修使用,所以目前只有10架處於戰備狀態。

這次川普動員了9架,7架從密蘇里向東飛,沿途空中加油,飛過大西洋經過歐洲、地中海、約旦、伊拉克,到伊朗轟炸,全部安全返回到密蘇里州懷特曼空軍基地。

2架從密蘇里向西飛,沿途空中加油,到達了關島,沒有執行轟炸任務。在返回美國時有一架因機械故障緊急迫降夏威夷,擱置在夏威夷,可能也變成零組件飛機。只有一架返回到密蘇里州懷特曼空軍基地,如此看來將來只剩9架處於戰備狀態。

這次轟炸伊朗,美國在沿途總共動用了超過125架飛機升空維護B2,包括多架第四和第五代戰鬥機、幾十架空中加油機,是美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B2 出動作戰。美國B2轟炸機兵分兩路,有人說是聲東擊西,真正霸主不需要聲東擊西,多半是裝腔作態。

B2是美國老舊的轟炸機,新的轟炸機是比較袖珍、便宜的B21,雖然外形相似,但在設計理念、技術架構與戰略定位上有顯著差異。這裡比較它們的差別。

B2外號 Spirit「幽靈」,1989年首飛,1997年服役,4具 F118-GE-100 渦扇引擎,最大起飛重量170噸,載彈22–23噸 ,航程約11,500公里,雷達不容易偵測到的隱形設計,造價24億美元,非常昂貴。服役21架,現存19架,可出動作戰的約9架。

B21外號 Raider「突襲者」,2022年首飛,預計2027年服役,2具F135無加力版引擎,最大起飛重量100噸,載彈量 13–14噸,航程9,000公里,雷達無法偵測到的隱身設計,造價6億美元,比B2輕便,價格便宜很多,小批量試產。

目前世界上擁有戰略轟炸機的國家只有三個,美國、俄國、中國。

美國
B52,1955年服役的老舊轟炸機,現存可作戰76架
B1,1986年服役的轟炸機,部分匿蹤,現存可作戰104架
B2,1997年服役,匿蹤能力強大,現存可作戰9架
B21,將於2027年服役,美國空軍可能購買200架B21

俄國
Tu-95,1956年服役的老舊轟炸機,現存可作戰56架
Tu-22,1962年服役的老舊轟炸機,部分匿蹤,現存可作戰27架
Tu-160,1987年服役,部分匿蹤,現存可作戰16架,計劃再擴充30架

中國
轟-6K,2011年服役,現存可作戰100架
轟-6N,2017年服役,低度匿蹤,現存可作戰30架
轟-20,傳聞2025年內首飛,高度匿蹤,估計綜合性能將超越美國、俄國的轟炸機,中國可能在2035年前後部署約50架轟-20隱形戰略轟炸機。

帝國戰略實力分為海下、空中、陸地三方面構成。

海下打擊力量取決於核子濳艦的洲際導彈的武力,中國將以096戰略核子濳艦為主軸,載有巨浪-3型潛射多枚分導的洲際導彈,射程超過12,000公里。中國有1艘096型正在試航,計劃建造6至8艘096型潛艦,2030年前後開始服役。

空中打擊力量取決於長程戰略轟炸機的攻擊武力,中國隠藏已久的轟20長程戰略轟炸機估計2025年將會亮相,進行試飛,功能估計超過美國B-2與B-21,航程可能達10,000公里以上,可搭載核與常規武器,進行精準打擊。

陸地打擊力量取決於陸基的長程洲際導彈的攻擊武力,中國有洞穴基地、鐵路基地以及公路基地三方面的攻擊方式。中國火箭軍在西北地區部署的長達5,000公里的「地下長城」隧道網絡,用來隱蔽、保護並機動部署陸基洲際彈道導彈。

總結而言,中國的戰略威懾及打擊實力,都能夠維護國家的安全,使美國不敢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