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先生逝世一百週年:國家發展理論的檢討 | 陳彥熾

今天是國父孫中山先生逝世一百週年。在新帝國主義於世界範圍擴張之際,次殖民地的中國面臨民族存亡危機,於是孫中山先生矢志國民革命以振興中華。孫中山先生學貫中西,起初嚮往西方的民主、繁榮、富強,辛亥革命創建中華民國,希望中國能與西方先進國家並駕齊驅,躋身一流國家之林。(註1)

然而,民主法治一再被軍閥等反革命勢力破壞,列強對國民革命的輕視態度,以及支持軍閥的行徑,歐戰反人類的浩劫,英、法、日列強在山東問題上對中國施壓,讓孫中山先生和其他許多中國知識份子對西方現代性產生懷疑,日本也顯然成為西方霸道的鷹犬,於是決心走上與西方不同的發展道路。俄國革命的發生,使許多中國青年嚮往社會主義。孫中山先生為回應時局變化,於是進一步擴充三民主義的理論體系。(註2)

民族主義 方面,首先說明民族主義的定義、中華民族的組成,接著說明中國面臨新帝國主義侵略的危機,以及俄國革命對殖民地、次殖民地民族解放運動的鼓舞。在世界民族問題的背景下,中華民族應當打破一盤散沙的狀態、如同水泥般團結起來,以抵禦帝國主義的入侵。在民族得到振興以後,應當發揮固有的倫理道德,在世界範圍濟弱扶傾、促進世界大同,掃除帝國主義與強權政治,實現國際的和平與繁榮。(註3)孫中山先生逝世後一百年間,先後發生了二戰、冷戰、亞非殖民地獨立運動,以及今天的俄烏戰爭和以阿衝突,如何以中山思想消弭國際爭端,使渴望和平的世界人民能伸出雙手相扶持,考驗著時人的智慧。

民權主義 方面,說明了西方民主法治的概念及金權政治的問題,必須以傳統中國的考試權、監察權加以矯正,實行五權分立的政治制度。孫中山先生和馬克思同樣反對權貴資產階級操縱的金權政治,但孫中山先生和馬克思的政治思路不同的是,馬克思主張無產階級專政,從階級論政治;孫中山先生則從能力出發,主張權能區分,人民有權、政府有能。議會民主是歐美國家在資本主義工業化高度發達後的產物,但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軍閥割據、經濟落後,缺乏直接實行議會民主的條件,於是孫中山先生主張以 軍政訓政憲政三階段訓練民眾參與政治,實現中國的民主憲政。(註4)

民生主義 方面,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的危機自律性市場的不穩定性(註5)、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註6),以及馬克思主義的流行,是孫中山先生的經濟思想所要面對和解決的課題。孫中山先生說過,「只可師馬克思之意,不可師馬克思之法」,以及孫越宣言聲明「共產組織乃至於蘇維埃制度,均不適用於中國」,這些話代表中國現代化的政策和模式不可套用共產主義,資本主義亦不可取。民生主義以平均地權節制資本扶助農工,實行大政府領導的實業計劃工業化,以建設富強、公正的三民主義現代化國家。(註7)孫中山先生的大政府經濟模式,固然與海耶克學說(註8)相悖,但海耶克沒能看到二十一世紀新自由主義的危機,在此孫中山先生節制資本、實業計劃和社會福利保障的主張仍有一定的遠見。

孫中山先生的思想仍有時代的侷限性,有待後人的修正與補充。
例如民族主義方面,孫中山先生擔心中國人口成長緩慢,無以在世界上生存。但1930年代地理學家翁文灝(註9)和社會學家吳景超(註10)即指出,中國過剩的人口阻礙了現代化的發展,導致國家積弱不振;二戰結束後,亞非拉國家人口的爆炸性成長,人口過剩造成農村貧困和假性都市化等問題,這些是孫中山先生始料未及的現象。
民權主義需要討論的是,「革命民權」究竟是過渡時期的權宜措施,還是長期的政策?
民生主義方面,孫中山先生主張大量引入外國資金和技術從事實業計劃;但二戰後的拉丁美洲國家,也在美國「爭取進步聯盟」的安排下引入外國資金和技術,經濟發展卻不見起色。如何在維護國家主權的前提下與外國進行經濟技術合作,是後發展國家的一大挑戰。(註11)

儘管如此,孫中山先生的學說作為一種國家發展理論,具有承先啟後的時代前瞻性,值得後人深入討論和力行實踐,以實現民族復興和世界大同。

註1、2:郭廷以《近代中國史綱》、張玉法《中國現代史》

註3、4、7:孫中山《三民主義》

註5:(匈)卡爾・波蘭尼《大轉型》

註6:(德)馬克思〈共產黨宣言〉

註8:(奧)海耶克《通往奴役之路》

註9:李學通選編《科學與工業化—翁文灝文存》

註10:吳景超《第四種國家的出路》

註11:(美)雷迅馬《作為意識型態的現代化—社會科學與美國對第三世界政策》

時代的迷惘 | 卓飛

年輕時,迷金庸,金庸的小說,總讓我忘掉煩惱,融入在一個超越現實的世界,自己也隨著書中的人物,轉折起伏,愛恨分明,我的青春,沒有留白。

金庸,很擅長描寫人物,書中的角色,個性突出,頭角崢嶸,而在情感的表達尤其細膩,有淚有笑,帶給小說豐富的生命。

《笑傲江湖》一書,寫的是正邪對立,俠骨情仇,貫穿整個世代的故事,但最驚心動魄,也最讓我感動的,卻是魔教長老曲洋和衡山派劉正風攜手共曲「笑傲江湖」的那一段。

那種高山流水的情操,宛如汩汩清泉,傾瀉而出,超越世俗的情誼,不畏世俗的眼光,談笑天地,那場景,讓我感動而低迴。

想想,現在的台灣,政治的紛紛擾擾,意識形態的對立,統獨各自的堅持,不也是如那混亂的江湖世界嗎?是的,台灣現在不也正陷入選邊站的氛圍嗎?籠罩著對國家前景的不安,非藍即綠,非友即敵,執政和在野,似乎兩條平行線,永遠無解。

我不停的問著自己,這就是我深愛的土地嗎?這都是我喜歡的台灣人嗎?為什麼許多平時溫文善良的朋友,談起政治會突然變得遙遠而陌生?令我疑惑。

我從小生長在中部的鄉下小鎮,身邊的好朋友,有藍有綠,都有各自支持的理念,但從來都沒有影響到我們的情誼,我們都深愛著故鄉,我們珍惜的是我們共同擁有的記憶,曾經走過帶著淚水和歡樂的歲月。

政治是一時的,也不代表這是生命中的一切,朋友卻是永遠的,在滄桑的流浪中,我的心仍擁有一絲溫柔的浪漫,對人性的感動,對生命的熱愛。

《笑傲江湖》那一段,兩位熱愛生命的老友,那種拋棄了世俗包袱,談笑揮灑,指點江山,那種感人的畫面,反覆的出現我的腦海。

羨慕那種境界,心嚮往之,人生追求的也不過如此吧!我們都只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對某些自以為是的執著和堅持,我感覺疑惑和不解?

這是最近參加一個好友的葬禮,心有所感,因而記之。他總是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一路走來,很是孤獨,並不快樂,百年之後,自己所堅持的,也許只是個荒唐的夢,隨著歷史湮滅,有誰還記得,誰知道?


台積電魏哲家對比澤倫斯基 | 管長榕

烏克蘭澤兩手空空,一無籌碼,還能扮演至少9分鐘的唐吉訶德,在客場開嗆川普與范斯,轟動萬教,也暫時守住了烏克蘭人民微薄的家業。烏克蘭資源一年獲利11億美元,川普說要分一半,分到滿5000億要9百年。

台灣哲兩手滿滿籌碼,三步當兩步的匆忙上繳,進貢川普。把「護國神山」不當一回事的拱手倒貼老外。1000億美元加上之前的650億,等於一傢伙賣掉了烏克蘭3百年要上繳的金額,充分展示了台灣人勇於賣台的奴婢德性,丟盡台灣人臉面。

川普說軍援烏已3500億,澤說不到1000億。中間差額哪裡去了?澤最終向川低頭,是有把柄在川手上嗎?台灣立法院朝小野大,為什麼還能讓高額軍費預算通過?藍綠白都有分到一杯羹嗎?都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嗎?老美國會能夠立法禁止一個方糖大小的晶片出口,為什麼台灣立法院不能立法禁止「護國神山」外移?

拜登四年任期內從未造訪俄羅斯見普丁,川普上台希望百日內到莫斯科與普丁碰面。一個仇俄,一個親俄。拜登任內想盡辦法不惜繞過國會以行政命令軍援烏克蘭。川普反之,準備停供烏克蘭,還要烏克蘭加倍償還軍債。川、拜之間幾乎無事不相反。但為什麼人們對拜登也俯首聽命,對川普也俯首聽命?只要是美國招牌,再怎麼顛倒矛盾相反都是對的?這是什麼世界?

評萬斯(JD Vance)的民主八股 | 譚台明

美國副總統萬斯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的演講激怒了老歐洲。向來是歐美聯手,對第三世界說三道四、喋喋不休;現在好了,大水沖倒龍王廟,萬斯教訓起歐洲來了;指名道姓,說歐洲一些國家不讓人說話,不讓人投票,背離民主價值,限制人民的言論自由。

歐洲人怒了,歐洲的政客怒了,這些本該是跟中國、俄羅斯講的話,你拿來跟我們講?你把我們看作是不懂民主的第三世界國家?

歐洲怒了,中國網民樂了,都在看笑話。若歐美果然分裂,則萬斯的講話,固然毫無新意,卻可能因此而「載入史冊」。然而,撇開美、歐的分裂不談,萬斯所說的︰「民主制度建立在自由表達的基礎之上。」「我們可能不會認同每個人的觀點,但我們會堅定捍衛他們表達觀點的權利。」等等,這些民主八股,到底對不對呢?

且看萬斯說了什麼。針對羅馬尼亞因為外國勢力的介入而司法裁定選舉無效,萬斯說,「如果你們的民主制度能夠被幾十萬美元的社交媒體廣告輕易瓦解,那麼它本身是否足夠堅固?」「真正的民主不應懼怕公民表達不同意見。相反,賦予公民自由表達的權利,才能讓社會變得更強大。」

針對德國對極右翼政黨AfD的一些限制,萬斯說︰「民主的核心是人民的聲音,而不是政府對選民的壓制。無論是在美國、德國,還是整個歐洲,民主不會因為言論自由而崩潰,而會因為封鎖民意、忽視選民訴求而土崩瓦解。」甚至還毫不客氣的教訓道︰「民主的神聖原則在於人民的聲音不可忽視。歐洲領導人現在有一個選擇:要麼傾聽公民的呼聲,順應民意治理國家;要麼繼續壓制異見,最終失去選民的信任。」(以上各段所引,皆出自法廣的新聞網頁。)

很明顯,這種教訓人的腔調令歐洲人極為惱火,但批評萬斯的焦點都集中在他干預歐洲選舉,批評他所說的不是事實,卻沒有直接針對萬斯所標舉的「民主價值」這一套有所評論。因為,這些也正是老歐洲用來教訓中國與第三世界的陳辭濫調啊!

然而,這些民主八股、陳腔濫調到底對不對呢?德國總理舒爾茨回應道︰「萬斯的言論令人不解,德國的民主體制是建立在反對法西斯主義的基礎上,這是我們無法妥協的價值。」他進一步解釋,不與AfD這類極右翼政黨合作是德國政治傳統。(以上根據中央社的報導。)

我們可以引申一下舒爾茨的意見︰民主體制是有基礎的。這個基礎各國不同。德國有納粹的歷史陰影,自然有其不同於美國的「民主基礎」。

舒爾茨的話若果然成立,那中國(以及其他非歐美國家)不是也一樣有其「特殊國情」作為其政治運作的基礎嗎?憑什麼中國的民主制度就一定要合於西方的標準?納粹是德國的傷痛,所以德國對任何近似納粹的主張都不能容忍;那中國近代史上的各種傷痛,千百倍於德國,故有其特殊的不能容忍的地方,又何足怪?

任何一種政治制度,都必須立足於各自國家的歷史文化之上;民主必須漸近,以求與歷史文化的發展相適應,而不能削足適履,以統一的齊頭式的標準來作衡量。萬斯大唱其言論自由的高調,事實上,正是完全無視於當前美國之「多數暴力」的現象。

美國(乃至很多國家)之民粹現象(多數暴力)是怎麼出現的?原來,言論自由加上民主投票的多數決,必定使「言論」(意識形態)成為權力爭奪的主戰場。於是,為此而演生出形式上自由而實質上有諸多限制的「政治正確」,以藉此鞏固言論陣地,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在萬斯眼裡,美國民主黨就是標舉「政治正確」,以各種監管檢察機制來扼殺「言論自由」的;而這一套,豈不也正是出自於一向標榜言論自由的美國?今天共和黨奪得政權,則也難保不會在主客易位之後,他日一樣會形成共和黨式的右翼的政治正確;也許不是透過監管機制,但很可能就以「行政命令」(以「多數」為後盾)而直接無視那些可憐的「言論」與「政治傳統」了。

坦白說,近幾十年的美式民主之發展過程,已經活生生地給我們上了一課,那就是在眾說紛紜的「言論自由」環境下,佔上風的言論為了鞏固其成果,一定會形成一種叫作「政治正確」的東西,以在「言論自由」的環境中形成一種所謂的「主流價值」。蓋若無此「主流價值」,則社會共同價值觀得不到穩定,則社會各方面的運作都要出問題。然而,時間久了,這套「主流價值」會出現順勢的(也可以是人為操縱的)固化現象,以維護所謂的「既得利益者」之權益。現在,美國現行的這套「主流價值」對草根共和黨不利,草根共和黨上台,就一定要廢棄民主黨那套「主流價值」之政治正確。但問題是,社會不能沒有「共同價值觀」;破除這套「主流價值」之後,那用什麼取代呢?若沒有新的東西,很自然地就要搬出老傳統,那就是美國的基督宗教信仰。所以,川普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基督徒的人,現在也要高舉傳統宗教的大旗了。

以上的分析,意在說明,如果真的有如那些自由主義者所主張的︰程序正義是最優位的,只要程序合理,則任何內容都不應加限制;若真如此,那就不該有什麼「主流價值觀」。若真的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那就不該標榜什麼「主流民意」。但在事實上顯然並非如此,因為若真如此實行,則一個社會根本不能運作,一定會成為原子化的一盤散沙,最終趨向解體。簡單的說,就是因為真正的「民意」必然是「民意如流水」啊!

所以說,一個社會要健康發展,一定要有基本程度的穩定;要達到這個穩定,則一個符合「內容正義」的價值觀,勢必要被肯定而成為主流的。此即「自然法」之不可免,此即歷史與文化的慣性必得到一定程度的尊重。換個角度看,我們也可以說,民主民主,能作主之民,不僅僅是現在活著的人民,也要在一定的程度上,納入已經死去的民。因為已經死去的民,他們所書寫的歷史,所創造的精神價值,必然要成為活著的「民」的一個重要支柱,而不能被無視。(所以,捏造虛假歷史的社會就必然是個假民主的社會。看台灣就可明白了。)

然而,死去的「民」已經不會說話了,誰為他們發聲呢?這就是傳統價值觀,是所謂「代聖立言」(如宋儒張載之「四為」)。事實上,在羅爾斯的《正義論》之中,基於自由主義的思想,經過想像的歷史溯源,也已經推論出一個「平等」的價值觀;這種思路,其實隱涵著一種關於價值(正義)來自於歷史文化的主張。(只可惜這個意義並沒有被羅爾斯本人及其後的追隨者所看透。)這等於是在自由主義內部掀起一場革命,揭露了只靠「程序正義」的民主是不可能維持社會之有效運作的。只不過,多數學者只執著於其表面關於「平等」的長篇大論,而未能看懂其隱涵的重要意義。

萬斯對歐洲之頤指氣使,能使歐洲人在刺痛之餘有所反省覺悟嗎?(覺悟其抱殘守缺,卻還妄想作中國及第三世界的教師爺。)吾不能知。而萬斯的夸夸其談,其所謂民主自由,不過是大賣二十世紀的過時膏藥,一點沒有觸及時代問題的核心,也解決不了美國自身所面臨的問題。這是當代學術墮落的惡果。時下主流的(佔多數的意思)文科及社會科學者缺乏具有創造性的思想,其幼稚淺薄助長了這種虛浮言論之氣勢,而將進一步使人類社會發展停滯,不能解決問題,甚且將陷入可怕的劫數之中。

若問光明的希望何在?我想還在東方人文傳統的智慧之中。可惜其具有現代學術性格的創造性的詮釋尚未及發展健全,故而仍備受西方學術舊勢力(不見得是西方人,而更可能東方自己的學者)之蔑視與打壓。台灣之政、學各界尤為無知,茫然不曉世局之變,不知處境之危,恬然站在歷史潮流錯誤的一邊;正所謂「害莫大於浮淺」(王船山語),夜半深淵,盲人瞎馬,思之令人悲歎!

註︰關於萬斯對羅馬尼亞選舉無效的批評,旁及對馬斯克干預德國選舉的辯護,實在荒唐,難以自圓其說。我過去已有過多篇關於外國勢力影響民主正常發展的文章,有興趣者可看我的博客,此文就不再論述了。

綠色恐怖與白色恐怖的異同 | 郭譽申

查詢維基百科,「白色恐怖」與「綠色恐怖」都被收錄,但是差異很大,白色恐怖的解說洋洋灑灑一大篇,大致符合一般的認知;綠色恐怖的解說非常簡略,列出七種可能的涵義,卻只有最後一涵義「政治術語,指以民主進步黨為首的綠營在台灣的施政爭議…」與台灣的一般認知比較接近,但並不完備。本文比較綠色恐怖與白色恐怖的異同,藉以看清綠色恐怖有何恐怖?

綠色恐怖這個詞被提出,顯然是要類比白色恐怖,但是一般所謂的白色恐怖始於1949年臺灣發布《戒嚴令》,直到1991年廢除所有有關戒嚴的法令為止,長達42年,這期間臺灣的政治、軍事情勢變化非常大,要如何類比?

1968年以前,兩岸斷斷續續發生了不少戰役,包括海戰、空戰,以及規模相當大的1958年金門823砲戰(解放軍對金門的單打双不打砲擊甚至到1979年才完全結束),因此臺灣在1970年以前可說都處在戰時狀態,與此後至今的承平時期完全不同。綠色恐怖要類比白色恐怖,自然是類比1970-1991的承平時期白色恐怖(以下文中的白色恐怖都指這段時期)。

白色恐怖的主要意識形態是反共、反獨、反黨外,綠色恐怖的主要意識形態是反國民黨、反共、反中,雖然有些不同,但是都追求永遠執政,因此都打壓所有的政治異議者,包括在野黨。

要實現其意識形態,綠色恐怖與白色恐怖都盡力掌控司法和媒體,雖然手法不大相同。當年國民黨因為長期執政,自然能夠在司法界和媒體界安插大量的自己人。民進黨執政沒那麼久,卻刻意的掌控司法和媒體,包括蔡英文提名通過的大法官普遍明顯親綠,檢調系統本就由執政者掌控,綠營以執政預算向親綠媒體大量採購,並且無端關閉中天新聞電視台,使媒體再也不敢太批評綠營政府。

白色恐怖最受垢病而綠色恐怖所無的是:臺灣的全面戒嚴、軍法被用於非軍事案件、以及軍事機關(如警備總部)介入管理非軍事事務。如上述,臺灣在1970年以前可說處在戰時狀態,戒嚴、軍法、警備總部等都有其作用,但1970年以後,這些的功能都已大幅限縮,而且可被正常機制所取代,卻直到1991年才被廢棄。這些於是成為遲鈍的國民黨永遠可被攻擊的污點!

綠色恐怖最厲害而白色恐怖所無的是,民進黨以執政預算豢養了大量的側翼和網軍,不僅大力宣揚其意識形態,更隨時隨地揪出政治異議者(包括在野黨的突出者),加諸嚴厲的侮辱和覇凌。這些側翼和網軍中,青鳥和黑熊部隊是最知名的,但是其他還有很多(最近都冒出來推動大罷免),幾乎是無所不在,使大部份人都相當程度心生恐懼,而不大敢發出反對之聲。白色恐怖常被譴責沒有言論自由,綠色恐怖似乎更沒有言論自由!

1970後的白色恐怖時期,台灣社會大體上是愈來愈寬鬆,只有偶而發生反政府之類的事件時,社會上才有肅殺的氣氛。現在的綠色恐怖,號稱有自由民主,綠營的大量側翼和網軍卻無所不在的監控和聲討政治異議者,社會上的肅殺氣氛比白色恐怖猶有過之啊!(不論白色恐怖或綠色恐怖,受到打擊的當事人當然感覺非常肅殺恐怖。)

宗教與政治 | 管長榕

川普為何非常偏袒以色列?不僅因為猶太人的影響力》強調川普因為宗教信仰非常偏袒以色列,宗教影響政治從來不是好事!

東方六祖惠能花開五葉,西方亞伯拉罕也花開五葉。
猶太教、天主教、東正教、基督新教(狹義基督教)、伊斯蘭教。
其中三葉,天主、東正、新教,併稱廣義基督教。

宗教是信仰,只講信,不講道理的,一講道理就破功了。
歐洲政教合一帶來千年黑暗。
後來文藝復興(15世紀),重返千年以前。
才開啟後來宗教改革(16世紀)、科學革命(17世紀)、啟蒙運動(18世紀)、浪漫主義(19世紀)。

但宗教仍然是血腥之源,從中世紀黑暗時期的十字軍東征,到宗教改革後的三十年戰爭,到今日的俄烏之戰。更不必說以巴之戰了。
在戰火中,澤倫斯基將原本東正教1月7日的聖誕節慶,改為12月25日與西方同步。俄烏之戰不僅僅是表面上北約東擴的單一原因,那只是導火線。東烏、西烏的差異正是宗教。

由此可以看出中國嚴格遵守政教分離的重要性。
要從政,就要堅守無神論。
信仰自由沒問題,但不要從政。
從政有從政的專業,與宗教信仰不能併存。
老美那套宣示就職後還要God help us,中國人不信邪。

馬斯克的「偉大貢獻」終結西方民主? | 譚台明

馬斯克所領導的DOGE大查帳,讓我們看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所謂的「第四權」,所謂的新聞自由,根本不存在。而所謂三權分立,在眼下的美國,也令人覺得格外諷刺與虛幻。

西方的媒體,一向扮演政府的「反對者」,到處給政府挑刺找麻煩。不但對本國如此,對外國更是如此。尤其是針對外國的部分(比如說,針對中國),你會懷疑它是在配合美國政府搞輿論攻勢,可它偏偏又是民間性質的,號稱是獨立自主的。而且,它還可以辯說,它對本國政府也是一樣的不假辭色啊!它是一視同仁,是關懷民主人權「普世價值」的。這麼一通說下來,就算你不信,也還真挑不出大毛病。只好說,這些人是「好心辦壞事」,打著民主自由人權的旗號,實質上卻是使更多的國家陷於動亂。

現在好了,美國出了個馬斯克,揭了「獨立自主」媒體的老底,一切都是拿錢辦事;看起來傲骨崚嶒,對任何「政府」都不假辭色,一身正氣,其實是小罵大幫忙,完完全全就是美國政府的大外宣,甚至就是執行陰謀的代理人;表面關懷弱勢,實則包藏禍心;無中生有,小事化大,專做政府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

馬斯克不止是揭了「新聞自由」的老底,更幫助世人看清了歷來所謂的民主選舉、政黨政治,其實都像是在唱戲,本質上卻是隨便那個政黨上台,都是換湯不換藥,都是某個階級或某個集團在掌握政治權力,根本沒有小老百姓什麼事。妙的是,他們還可以使你誤以為這是你的選擇,是人民政治權力的體現。

現在的美國,川馬聯盟一馬平川,所謂三權分立也顯現出真容,事實上也只有2.5權與0.5權的分立而已。行政、立法、加半個司法,根本就是一家。兩黨更像是一個早就暗盤交易好的統一集團,合作欺騙美國人民。直到近幾年來,美國的「深層政府」出現分裂,「新錢」(new money)「老錢」(old money)鬧掰,所以兩黨對立才開始玩真的,才有今天看到的場面。然而,這種真實的政黨政治,真實的民主投票,卻也顯現為社會撕扯、國家分裂的現象。所以,「真民主」也難說就是國家人民之福。

原以為民主政治是一種進步,是將政治權力從君王、貴族手中解放出來,讓普通人可以透過自由組黨、一人一票來實現「人民有權」。但發生在美國的事情已經證明(而不再是揣測),這只是一個幌子,事實上,權力永遠在「深層政府」(今之資本與權貴,如同古之君王與貴族)手上,不過權力行使得更為隱密,在手法上更為曲折,更具有欺騙性罷了。

民主制度的神話破滅了,原以為民主會帶來社會的和諧與進步,殊不知那是「假民主」(加上資源豐沛)製造的表象。如今「真民主」(加上資源緊張)現出原形,帶來的只是無窮無止的政黨惡鬥與睚眦必報的利益之爭!

然而,民主制度與關於「民主」的設想,難道是錯的?我想那也未必。至少在理想層面上,你很難說它錯。而在事實層面上,至少在初期,它也確實具有推動時代進步之意義。

任何一種新制度與新理論的提出,都是鑑於之前制度的問題而提出的反思與改進,都是有針對性的。它可以解決之前的問題,但本身也一定會衍生新的問題。(這在哲學上的解釋,是因為現象界的一切,永遠不可能匹配人心在本質上之自由無限。)於是,又需要新的制度搭配新的理論來進行改革。所以,絕無「制度萬能」「一勞永逸」的事。

更何況,民主制度對後發國家是極為不利的,因為國內的兩黨或多黨分立,就天然地給了外國(更強大的國家)有可乘之機。這也就是美國操控全世界的秘密。(在馬斯克的行動下,現在已不是秘密了。)這就難怪美國要那麼熱心在全球推廣民主自由選舉,因為這最有利於美國對其他國家的操控。這比軍事征服要好用的多,本小利大,而且還有正義與道德的光環。「向全世界推廣民主制度」,堪稱是西方世界在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發明,這大大地有助於西方國家永遠做為世界資源的主控者與最大的受益者,且可以打著公平正義的旗號而永居於霸權主宰的地位。

基於這個事實,「民主」到了該推出新的理論,設計新的制度之階段了。過去用來向貴族要權力而形成的政黨制、一人一票制,都有重新檢討的必要。因為問題的性質變了,針對的對象也變了,而隨科技之發展,一般人所擁有的政治工具也變了。也許我們並不需要革命,但確實需要一場大改革。有美國的前車之鑑,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尾隨西方制度的步履了。但路該怎麼走?改革走向何方?這才是我們最該應關心的問題。

在這裡,我認為,孔子的「庶而後富、富而後教」的為政三部曲是極具有啟發性的。經濟不好,民不聊生,固然什麼都談不上;但在富庶之後,失教則必失德,失德則不足以為人,那麼任何制度,都救不了蔑視、扭曲真實人性的社會;正所謂「不誠無物」也。

一人一票、三權分立、政黨政治的制度設計,作為推翻君主與貴族統治的有力武器,已完成了它重要的歷史使命,並為我們留下了「主權在民」這個重要的概念。如今民主制度早已異化,其與資本主義的結合,形成一個虛偽而空洞的怪獸,人的精神、人的創造、人的尊嚴,都在其下漸漸被扭曲、吸乾、掏空;因此我們需要新而有力的思想觀念來批判這個現象,為新而合理的變革㝷找出路。

時代在呼喚新一輩的洛克、盧梭,呼喚新一代的黃宗羲、王夫之;面對時代的大變局,若沒有新思想的引領,我們注定要在這不斷內耗、虛耗的漩渦之中打轉、沈淪,且必將持續很久、很久。若果如此,則馬斯克帶來的震蕩,不過是日益僵化且氣息奄奄的所謂「民主」之一針興奮劑而已。

如果我是個獨派 | 陳彥熾

二二八快到了,原本想說什麼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因為二二八受難家屬的身份,而被辱罵全家都是「台共」和「皇民」,心裡很不是滋味。

對有些人來說,你一旦是二二八受難家屬,你對民國就是有原罪的,不可能被「民國派」真正接納和平等對待,一直會有人質疑你不夠反共。「民國派」一邊說自己家在大陸被中共迫害很可憐,一邊不准閩南人談自己家的辛酸血淚,在閩南人看來形同另一個壓迫者。這也是為什麼民進黨爛成這樣,還是有40%的人支持它。

我可能話講得比較重,也認為自己在台灣社會的急速轉向、長期接受獨派教育下,居然選擇逆其道而行,實在是有點想不開。弄到現在獨派認為我是大黨棍,反共藍認為我是紅統和台獨,裡外不是人。

如果我繼續當獨派,跟周圍獨派同儕打成一片,就不會有家裡是黨幹和警總的反共藍青年過來瘋狂霸凌我(這段之後可以詳細說),可能還能跟著獨派教授做台灣史研究,靠轉型正義題目就能在學界和政界平步青雲。如果是在政界的話,隨著民進黨權力愈來愈大,還能對過去壓迫自己家的人實行一種民主專政來報復。

但是這種選擇也是有代價的。一旦選擇跟隨潮流當台獨,那就不會有機會認識FB上更理性的其他大部份朋友,更是把自己自絕於14億人之外。隨著民進黨執政愈久,也會面臨愈來愈多的矛盾:批評國民黨是一黨專政,卻認為在野藍白不可以監督政府;反對兩蔣以反共之名戒嚴,卻支持尹錫悅以反共之名戒嚴;支持實行戒嚴的烏克蘭澤倫斯基政權。

一旦台海發生變局,將會發現自己過去對「新國家」的期望化為泡影。島上台獨和反共藍並不反對專政,只是專政的權力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對對手實行攻擊和報復。這也讓我對西方式民主愈來愈喪失信心:你想要跟別人談民主,別人表面上民主,卻要用專政的大棒打你,久了自己也想用專政的工具報復別人,不知道這種對立和鬥爭要到何時為止?

我和紅統的距離:為什麼不敢跨出那一步? | 陳彥熾

現在中國式現代化推進到如此成果,美國是愈來愈難招架了,西方民主也出現了很多問題,但我到目前為止還是不敢主張「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還是聲稱自己是接受兩黨制或多黨制的(儘管跟西方的制度設計不一樣),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被一群人瘋狂攻擊過,怕被抹紅:

首先是家族親戚,好幾年前他們說親共紅統是要投效中共工作的人才那麼做,在台灣會被人打死(左統也是)。你不需要支持任何黨派、國家,你只要當一個順民就好,誰強你就讓誰、跪誰,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以前白色恐怖隨便就能讓人消失了,你是想要民進黨抓你嗎?」講這些話的時候不讓你有發言權,變成過年回去很多時候幾乎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好像做人只能阿諛奉承,回去變得非常痛苦。

第二是大學同儕,相較於前者對政治的麻木,有些同儕的方向就強烈得多了,他們就是要台灣獨立;特別是2019香港出事的時候,整個校園風聲鶴唳的,感覺活在強烈的恐懼和仇恨中。他們說現在的香港就像兩蔣時代的台灣一樣「恐怖」。 我反對台獨,但又怕被抹紅,於是就支持中華民國了;中華民國不應該只是當一個偏安小朝廷,我想要一個超級大國,於是就演變成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立場。

第三就是因此在網路上接觸到的綠化民國派,從2022年開始就愈來愈難滿足他們的要求了。基本上就是跟著拜登民主黨的政治正確走,在主張反共復國的同時,盲目支持烏克蘭、以色列,宣揚中國崩潰論,讚揚賴清德守護台灣民主,罵國民黨違背兩蔣反共意志,天天散播恐懼和仇恨。我只是要他們適可而止,他們就過來出征抹紅,要別人像德國人民效忠希特勒一樣效忠蔣中正。家裡和學校教育都說白色恐怖很恐怖,然後這些人又要用白色恐怖那套對我,到底要我怎麼樣?我自然怒不可遏。

以上這三類人對我都有一共通點: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你只要當一個順民就好,別人要你反共反俄你就要去攻擊他們,別人要你卑躬屈膝你就跪下。你一旦有自己的思想,你就會跟台灣反共反國民黨的「主流民意」不一樣,所以你必須消滅自己的人格,服膺於反共保台的最高意志。每次我想要重建自己的人格時,都會被這種政治正確狠狠撕裂,我的人格經歷了不斷被撕裂和重組的過程。儘管到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公開主張讓中共統一台灣,但還是不斷被反共政治正確追打,好幾年經常活在恐懼、危險、仇恨之中,活得非常辛苦。

川普強搶台積電能否得逞及得失 | 郭譽申

美國總統川普一再點名台灣搶走美國晶片生意,並嗆晶片生意不回美國我會很不高興。這擺明了是要強搶台積電,不論方式是對台灣的半導體產品大幅增加關稅,或逼迫台積電增加在美國投資設廠,生產最精密的晶片,或逼迫台積電與Intel合作並轉移技術。川普的強盜作風真難看,能否得逞?若得逞,有何得失?

川普總是先聲奪人,仗著美國的全球霸權勢力嚇唬人,藉以獲得超額的利益;但是若對手有籌碼而堅持抵抗,他也時常虎頭蛇尾而笑笑妥協。

台積電是全球獨步的高端晶片代工廠,何懼美國課徵高關稅?台積電的美國客戶大多是國際公司,在美國以外都有分公司,台積電可以出貨給客戶的海外分公司,以規避美國的關稅。即使無法規避美國的高關稅,也是台積電的美國客戶將支付大部份的美國關稅,因為美國客戶是系統廠商,若缺了金額不算高但獨家提供的台積電晶片,整個大系統都沒法賣了。台積電既然不怕美國課徵高關稅,就不用被迫增加在美國投資設廠,或與Intel合作並轉移技術。

台積電不用怕川普的威脅,卻必須在乎台灣政府的要求,因為台積電在台灣要建廠、要使用水電、要做任何事,都需要政府的同意和支持。賴清德政府,跟蔡英文政府一樣,對美國畢恭畢敬、有求必應,把川普的威脅雞毛當令箭,更加施壓台積電,才是台積電不可承受之重。在政府的壓力下,台積電看來只好讓步妥協,增加在美國投資設廠或與Intel合作並轉移技術,都有可能,即使明知不是明智的決策。

川普像是一個黑道大哥,賴政府則是大哥旗下的小弟。現在大哥竟然看上小弟漂亮的老婆,要強娶她作小老婆,小弟不僅不抗拒,還開心的奉上老婆,以取悅大哥。即使是黑道,這樣的大哥也為人所不齒,而小弟更是無恥之尤。

川普強搶台積電,短期內顯然有利於美國的經濟和國家安全,長期卻不利於與中國的科技競爭,讓中國的半導體產業能夠更快追上台積電。大陸的半導體產業短期內不容易追上台積電,因為兩岸都是中國人,有相近的天賦和能力,而台灣發展半導體產業比大陸早了將近20年(還有美國對中國半導體產業的制裁,或許是次要的)。當台積電變成「美積電」,如張忠謀早已說過,美國的大環境不適合半導體製造業,因此變成「美積電」後的台積電勢必走下坡,將讓大陸的半導體產業更快追上台積電,這樣自然不利於美國與中國的科技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