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面對二二八 才是化解仇恨療傷止痛的正途(三) | 丁念慈

發表日期:2018.3.17

關鍵詞:政治 時評 二二八
 

三、「二二八事件」發生的時代背景

光復後的台灣社會,確實存在一些問題,我們可從下列幾個面向來分析:

(一) 認同錯亂

抗日戰爭的勝利,固然讓全中國人歡欣鼓舞,但對台籍人士而言,除了深具漢文化認同與民族主義情懷的仕紳之外,其他台灣人的感受,就比較複雜了。

在接收初期,一般台灣人民對分離了50年的祖國之政權,或許因為陌生自然心存疑慮;而皇民、漢奸們呢,當然是以抗拒甚至敵視的態度來看待國民政府;至於那些為數不少、從小就被殖民政府灌輸「皇國」教育的台民同胞們,他們長大之後,甚至成為台籍日本兵,遠赴南洋為所效忠的天皇打仗。日本戰敗投降的消息傳來,對他們而言,宛如晴天霹靂。當「天皇御音」透過廣播宣布無條件投降時,這些台籍日本兵還如喪考妣般跪地痛哭。這種因殖民統治50年造成認同錯亂的一群人,是埋藏在「二二八民變」群眾中的地雷與炸彈,掀起暴亂、製造慘劇的首要份子。

(二) 社會階層架構的異常

日本殖民的50年間,台灣的中、小學及職技教育體系雖然普及,但其目的在提高勞動素質,予台籍人士受高等教育的機會十分稀少。「台北帝大」是全台唯一一所大學,其中95%都是日本人,台人僅佔5%。此外,殖民政府禁止台人研讀政治、法律等科系,故台籍菁英所學,均以醫學、商業等領域的專業為主。

台灣地處大陸邊陲,清代的移民以底層社會勞苦群眾為骨幹,常民文化是主流。日據的50年間,台灣社會遭日本高壓統治,有意識地壓制台民精神文化,清洗漢文化的影響。因此之故,當時台灣的社會結構和「民心」,處於一種異常狀態——除了日本統治階層與皇民份子之外,絕大多數都是屈服於日人高壓統治的下層勞苦農工階層;在整個社會結構中,維繫中道價值與精神文明的知識份子與中產階級崩陷了。

(三) 「鱸鰻、狗鯊」與日本浪人

佔台灣人口多數的基層民眾,除了保留移民墾拓時期的草莽遺風之外,當中有一小部份人,又耳濡目染日本的浪人文化與習性,最終產生一撮結合中、日惡劣文化的壞份子。我童年時期,還經常從我母親口中聽到一個形容這類人士的生動名詞「鱸鰻、狗鯊」(註一)

二戰戰敗之後,日本政府將一批原先在日本集中管束的約4000多位甲級流氓釋放,遣送回台。這些人與前述的「鱸鰻、狗鯊」、部分認同錯亂的台籍日本兵、滯台日本浪人,以及潛伏伺機而動的共產黨(註二),四者合流形成「二二八事件」禍亂全台暴民的主體結構。

倘若不是這幾類本具犯罪組織雛形的暴民趁亂起事,一樁偶發的民、警糾紛,何以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佔領電台,向全省廣播鼓動暴亂,並率眾砸毀學校、醫院……等完全無辜的機關和人員?

(四) 日人長期教育台灣人民鄙視中國

在日本殖民者血腥高壓統治的50年當中,一方面塑造了台灣人民「畏懼嚴刑峻法」的屈從人格;另一方面,因日本人對中國人長期的詆毀與醜化,加上甫掙脫帝制桎梏、現代化較晚的國府公務員,其工作態度與效率,確實不如日本殖民統治官僚。

因此,兩相對照之下,遭洗腦的台灣人,面對光復後來台、不以威壓方式統治的內地公務員和警察,漸生藐視;許多皇民份子,更產生「復辟」之妄想。整體而言,他們認為中國人懦弱、怕死,不能打仗,故而相信,這場武力叛亂會成功的。

實際上,當時來台的國府公務員,是一批素質高、有理想性的菁英,對於受日本殖民50年的台灣同胞,滿是憐憫之情。而通過抗日戰爭血戰的淬煉,出生入死的國軍是不屈不撓、能戰敢戰的。這些都與日本殖民政府灌輸給台民的偏見和形象,有很大的差異。

以上,是光復初期台灣社會的真實狀況,也是國民政府要面對處理的種種難題。雙方存在的這些問題以及相互期待的落差,可說是「二二八事件」釀成毀滅性災難的溫床。

 

四、日產糾紛才是引爆全面性民變的關鍵因素

瞭解光復後台灣社會的現狀,大致可以體會二二八事件發生的背景因素。然而,如果沒有更大的內在動力,未必會發生這場大規模的不幸事件。因為影響人類行為的重大動力,除了價值信念之外,就是利益了。「二二八」固因查緝私煙過程執法不當,引發鬥毆騷亂,但要釀成延燒全台民變,龐大的日產利益糾紛與爭奪,才是重要的內在動力!

日本戰敗投降之後,台灣、澎湖歸還中華民國;所有北緯16度以北日本佔領區上的一切物資,盡由國民政府接收。因此,為了處理臺灣地區原屬日本政府或日本人的財產,國民政府成立了「日產接收委員會」。其處理原則如下:

1. 屬於日本政府的所有財產,一律規中華民國政府接收。

2. 屬於日本私人財產,一律公開標售。

公開標售之目的,第一是為了公平;第二在於「藉此收縮通貨,抵償物債以平抑物價,減輕一般人的負擔」(註三)。所謂的「日產標售」,是指被沒收的日產;對於原先台人財產中產權清楚者,並無影響。而標售的日產當中,凡公務員居住的房屋,由公署收買後,仍租與原住職員居住;多餘的,再移交市府出售或出租。

依據日產接收管理委員會的實施細則規定「原住戶可以優先購買日產,並享有百分之二十的優惠」,也就是說,得以用八折價格優先承購日人留下來的房產。倘若「原住戶無力購買必須遷出者,則可申請修繕補償」。由此看來,整個日產標售相關法令,可謂十足通情達理,並兼顧弱勢人民的處境。那麼,為什麼還會產生糾紛呢?

我們都知道,日本天皇向同盟國宣布無條件投降,是在1945年8月15日。原屬戰敗國日本在臺灣的一針一線、一磚一瓦,投降日之後都歸中華民國所有,應移交國民政府接收。因此,陳儀規定「1945年8月15日之前的買賣合約有效,8月15日之後的買賣無效」。而就在日本投降直到同年10月國民政府正式接收台灣這段期間,有長達兩個月的空窗期。許多原屬日本人的私有財產,就在這兩個月的空窗期,遭各地皇民份子與地痞無賴迅速強佔。強佔之後,他們再偽造買賣契約,企圖申請過戶,當然未獲國民政府核准。

其實,就算1945年8月15之前的買賣契約,很多也是偽造的。因為戰爭末期,盟軍轟炸四起,房屋毀在旦夕,此時逃命都來不及,誰還會進行房地產買賣?但無論如何,政府僅針對8月15日之後的契約不予核准。這些強佔日產並偽造文書的漢奸、無賴,遂與國民政府百般糾纏。直到「二二八事件」發生之前,這種抵制與抗拒仍持續進行中。

二二八民變的導火線,固然是因為大稻埕地區寡婦林江邁販賣私菸被沒收,雙方復因言語不通產生爭執和誤解,拉扯之中,員警傅學通以槍托打傷了林江邁。旁觀者群情激憤,在眾人鼓譟之下開始圍毆傅員,最後發展成暴亂。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幾個現象實在耐人尋味——

1.旁觀者何以能迅速聚集?在一陣鼓譟之後,暴民不僅開始動手圍毆、追打員警,尚且沿路盤查、打殺無辜的外省人,甚至強姦凌辱外省婦女同胞。他們更占領新公園,也就是今天所謂的「二二八公園」,攻下廣播電臺之後,開始對全台進行廣播「放送」,鼓動全省大規模暴亂。

2.暴民具有組織與動員能力,不但快速攻下各地警局與軍事要塞,還攻擊學校、醫院、臺電……等機構。如果說僅是仇恨外省人的話,很多學校根本連一個外省人也沒有,仍難逃遭暴民打砸、燒殺。何況,在暴民瘋狂砍殺外省人的過程中,就連嬰幼童都不放過。當時很多倖免於難的外省人,都是受到一般見義勇為的臺灣人之營救庇護。如果真的是「官逼民反」所造成,或是國府外省人真的未善待臺灣人,何以暴民之外的多數台灣人,在緊急危難關頭,多願意冒險伸出援手保護外省人?

因此,暴民集團根本就不能代表整個台灣人!

依據可靠的資料顯示:暴民成員當中,除了滯臺的日本浪人之外,還有國族認同錯亂的臺籍日本兵,以及原本就存在社會底層,遊手好閒或失業遊民等「鱸鰻、狗鯊」;再來,就是那些強佔日產的漢奸與無賴群體了。就是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迅速聚集作亂,才形成遍及全省的民變。

二二八事件之後,國民政府的威信和顏面盡失。又因戰後臺灣社會受創過鉅,政府對於日產過戶的審查,更難堅持原先的合情合理原則,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意放水了。

經過了70多年,當年強佔日產的漢奸、無賴,無人追究;如今,國民政府反成了遭人誣賴的對象,遭有心人說成是「『接收大員』手腳不乾淨,強佔臺灣人的財產」!

事實上,二二八事變當時,根本沒有「接收大員」這款人物。整個「日產接收委員會」的事務官,固然是國民政府所派,但掌握實際權力的委員,都是臺籍仕紳與政要,若真有甚麼假公濟私的行為,也輪不到沒有實權的事務官吧?做賊的喊捉賊,以致最後捉賊的事務官和國民政府遭誣賴為賊,應該是整個日產糾紛與二二八事件當中,最令人氣結的事了!

看了這些事實,大家會覺得吃驚嗎?

 

 

注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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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一:在商業發達、經濟貿易活動熱絡、人口密集的城鎮社區環境當中,有從事正當且利潤豐厚行業的人家,有靠專業技藝和技術謀生的人家,有靠勞力吃人頭路、賺辛苦錢的本分人家,也有以賭場、妓女戶、嗎啡館……等不良行當營生的人家。在這塊資源豐沛的沃土上,當然也會有游手好閒、不務正業或無業遊民之輩藏身、寄生其間,伺機伏擊身邊過往者,或偷盜、勒索、打劫財物,或尋覓幸運的翻身機會,或純粹窮極無聊找刺激……等等。自然形成一個黑白混合、龍蛇雜處的複雜生態系統。

在我母親的娘家台北大龍峒社區,鄰里親族口中的「鱸鰻狗鯊」一語,就是專指寄生、藏身台北城鎮社區的那些不務正業、遊手好閒又心術不正者。這類人的習性與喜歡藏身的環境,簡直和「鱸鰻狗鯊」相同。

鱸鰻、狗鯊的習性和棲息地生態環境——

鱸鰻是一種生命力強大的動物,什麼環境都可以活得下去。鰻苗來自深海,一邊沿溪流上溯,一邊尋找砂泥河床深潭棲地獵食與生長。牠們生性隱密,幼鰻白天經常全身躲藏在溪底泥沙中,只露出頭部呼吸。成長後,則喜歡躲藏於石堆、洞窟、深潭之中,定點伏擊獵食魚類、蝦、蟹;到了夜晚出遊覓食,神出鬼沒的習性給人許多想像空間。鱸鰻的皮膚亦有輔助呼吸的功能,能夠離開水面短暫活動。

狗鯊體型雖小,仍屬兇猛肉食性魚類。肉少味道又差,是一種低級的食用魚,故台灣有「貪俗買狗鯊」的諺語。主要棲息在沿海礁、沙混合,且海藻叢生的海床,行動緩慢。有隱居的習性,常藏身礁石灘和岩縫中,以底棲無脊椎動物及小魚為食。性情兇猛,靠嗅覺找食物,會欺侮魚伴。狗鯊的生命力十分頑強,脫水2-3個小時都不會死亡。

註 二:參見拙作 2017.2.13〈「二二八事件」因何而起?謝雪紅為何趁亂起事?〉一文

註 三:陳儀於民國36年2月24日上午八時,在長官公署警備總司令部「國父紀念週會」中的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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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政治 時評 二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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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取締私煙引發衝突,從日本遣返之甲級流氓借端煽動暴亂,包圍臺灣省專賣局臺北分局,並焚毀其儲存物資。

二、 國府何以諱言二二八?

有關「二二八事件」,我有一連串問號埋藏內心多年——如果國民政府在「二二八事件」的處置上,並不像台獨集團抹黑的那樣不堪的話,何以它在我成長的過程當中,始終是一個禁忌話題?直到民進黨崛起的這30年間,「二二八」才逐漸掀開神秘而敏感的面紗,討論、質疑的音量漸次增大。如果國民黨沒幹甚麼見不得人的事的話,何以要遮遮掩掩、諱莫如深?

我曾將這個疑問,就教於專門研究「二二八」議題的民間史家武之璋老師。武老師指出「國府從未刻意隱瞞相關細節,所有史料都放在國史館中,供人查閱與研究」。不過他也說:「政府之所以不願多談,實因這是一起撕裂族群的不幸事件,有其敏感性。為了社會和諧,所以避諱主動談起。」

「事涉敏感」這個理由或許可算原因之一,但是經過有心人多年的炒作下來,早把國府治臺的形象徹底扭曲破壞,這個論點很難再說服一般人。因此,在爬梳「二二八」事發因素和過程時,我仍不斷思考這個問題,並歸納出另外幾點——

(一) 國府對「有為數不少的臺民同胞認同曾殖民統治台灣、侵略中國的日本」此一現象,感到顏面無光

對所有內地的中國人而言,抗日勝利是一件普天同慶的頭等大事,除了漢奸之外,沒有人會不開心。但對於受日本半世紀統治的台灣同胞來講,滋味比較複雜。

基層民眾苦於戰後現實生活物資的匱乏,處境艱難。「回歸祖國」到底好不好?很難說得清楚。「養家活口,解決溫飽的生存問題。」才是他們首要的考慮。只要國民政府能讓他們填飽肚子,把他們當人看,不像日本警察那樣暴虐無道,多數人也樂於接受「臺灣光復」。例如我伯公與外公們,就屬於這一類民眾;對於懷抱漢民族認同的臺籍仕紳,當然欣見台灣重回祖國懷抱;可是,那些受日本教育影響較深的皇民家庭、既得利益者,以及台籍日本兵而言,感受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那麼,相較於內地的萬眾歡騰迎光復的情景,臺灣社會竟然存在那麼一群為數還不在少的「前朝舊貴」,因為「光復」而陷入失落,既失落了過去,也失落於茫然的未來。一個發生在台北大稻埕因查緝私菸販賣而起的警民衝突偶發事件,經過「一群失落的圍觀者」之鼓譟和奔相走告,彷彿將這群人內心失落的幽靈召喚出來,他們渲染不安,抗拒「光復」,想走回過去,擁抱「前朝」和說日語的「同胞」。他們失去了「中日戰爭」的主戰場,卻在大稻埕製造、參與了這場民變,唱著不成曲調的片尾曲。這對浴血抗日終獲勝利,並光復了臺灣的國民政府而言,實感顏面無光,將之視為禁忌,不願主動提起,也是人之常情。

(二) 民變與內戰相混,更是有理說不清

爆發二二八事件時,臺灣地區最高領導是「行政長官公署」的長官陳儀。陳儀原有左傾思想,素來極其同情勞工大眾;又基於對台灣人民被日殖民50年的同情,以致誤判情勢,非但遲遲不動用武力平亂,還釋放了許多打、砸、燒、搶的現行犯,並准許百姓組織處理委員會,做為合法談判代表,由各級民代擔任處委會的當然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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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地區行政長官公署最高領導長官陳儀

陳儀這些善意懷柔之舉,當時卻遭長期處在日殖高壓統治下的臺民視為懦弱,同時也讓暴民誤以為「武力推翻政府」是會成功的。這些都是導致事態擴大蔓延的原因。到了「二二八」後期,陳儀眼看自己的善意換來亂局失控,最終也同亦必須出兵平亂、以軍法審判人犯了(註一)

陳儀是二二八事變中的關鍵性人物。他的從政經歷中,即有著剛強獨斷的作風,也有任俠尚義的性情,是個毀譽參半的人物。這樣一位對臺民抱持同情與寬容的長官陳儀,最後的下場是在內地遭到槍決。他被槍決的因素,與「二二八」完全無關,而是在那個動盪的時代,因選擇投共,遭到舉發而遭制裁。

國共內戰中,陳儀因投共被槍決了。使得二二八事件,變得更加的有理說不清。為什麼呢?二戰結束後,中國大陸這場鋪天蓋地、死傷遍野的「內戰」,究竟因何而起,當時應該沒有幾個臺灣人搞得清楚。對絕大多數的臺灣人來講,如果陳儀是好的「長官」,他為什麼被槍斃?若槍斃陳儀是正確之舉,那就表示陳儀不好!

如此一來,70多年歲月當中,台獨集團對國府當時的處置所進行各種扭曲與醜化,便很難解釋與澄清了。「陳儀被槍斃」這件事,也是謊言可以無限膨脹的重要基礎之一。

事變中,臺共謝雪紅在台中趁亂起事,同樣也使得「台灣民變」與「國共內戰」攪和在一起;「平亂」與「清鄉」性質混淆,同樣也造成國府有理說不清的窘境。因此,大陸發生的國共內戰,可說是二二八事件難以言明的關鍵因素。

謝雪紅

 站在毛身後左一的即為台共謝雪紅

(三) 冤枉與錯殺

既然事態擴大了,處理起來不但棘手,也更容易產生冤枉與錯殺。以醫師出身的國大代表、花蓮縣議會議長張七郎先生為例,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漢民族主義者。臺灣光復後,更寫信要求三個在偽滿州國行醫的兒子回台,一同參與國民政府、建設台灣。這樣一位民族情感濃厚的台籍客家仕紳,竟也在二二八事件中,與兩個兒子一起遭到槍決!有學者指出,張七郎係因被人挾怨誣陷而遭害。然而,那些陷害他的,就包含了臺籍人士 (註二)

花蓮縣議會議長張七郎

 花蓮縣議會議長張七郎(右一)一家

二二八事變時,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僅一年半,地方根基薄弱。混亂當中,不論是「平亂」還是「清鄉」,都得仰賴當地人密報。這時,臺籍的富貴菁英自然易因遭忌而被藉機誣陷了。

此外,二二八事件過程中,倘若有人因受牽連入獄,其家產也可能被地方豪強所侵奪,導致家道中落。今天,這些被奪家產者的後代,不會去追究誰誣陷了他的先人、誰強佔他的祖產?而是將這些老帳,一股腦都算在國民政府頭上。但反過來講,這群人今天若享有富裕的生活,絕不會感激國府保衛台海、興辦各級教育、提供公費留學,或者實施各項建設,讓大家有安定的環境可以經商致富、升學、任教、行醫…,從事各種生涯發展。他們會認為,這都是他們聰明、努力挣來的。

總之,錯殺了不該殺的人,也是讓國府啞巴吃黃蓮的關鍵因素之一。

儘管如此,二二八事件中,撇開罪證確鑿者不說,像張七郎這樣真正無辜遭害的人數畢竟有限,許多人實際上是受到「波及」而非「冤枉」。例如吳念真在其電影「多桑」中,就提到她父親因二二八期間為死難者燒紙錢,被中藥行老闆解雇。如此一件事,就可以讓吳大導演將他父親好賭成性的浪蕩一生合理化,透過電影創造悲歌,彷彿一切都是國民黨害的…。這種哭調仔,幾十年間無限流行,成了二二八論述之主調。

然而,這種「只看到人家對不起自己的一面,對於自己所獲得的一切福祉,不但視為理所當然,還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被暴民殺害、沒沒無聞死於荒煙蔓草之中的受難外省人,彷彿從未存在」的現象,就是二二八集體症候群。他們甚至從來沒想過,如果事變的原因,真是為了反抗政府「殘暴統治」的話,為什麼暴民要去砸毀學校跟醫院?許多學校,甚至連一個外省同學都沒有啊(註三)

接下來,就要剖析二二八發生的時代背景與內外因素了。

(未完待續)

注  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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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一:參閱武之璋《二二八的真相與謊言》(2017) 頁21-23 台北市:風雲時代。

註 二:2009年,中研院研究員許雪姬依據相關檔案指出:花蓮縣長張文成挾怨密報,經國防部保密局台灣站站長林頂立送交情報,交由抵台鎮壓的廿一師獨立團第五連連長董至成執行秘密處決。其中,張文成是來自福建的官派縣長,而林頂立則是台籍人士。

註 三:參閱武之璋《二二八的真相與謊言》(2017) 頁4 台北市:風雲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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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娑台灣島福摩   漢胞原民傳干戈

呂社劫殺亂山後   省三應援動北洋

清丈保甲起自強  西學公醫兩商坊

鐵道採金起三城   淡水艋舺大稻埕

商情蒸蒸驚領事   列強覬覦美英日

何以故    何以故   病夫長此臥榻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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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自註──

這是清廷在列強壓力下不能不對台灣改採開發政策,不能不加強對於島嶼的控制,因此對山地加強控制的一例──為避免再發生類似原民殺戮外人的牡丹社事件,給予列強干涉的口實。

呂社劫殺亂山後   省三應援動北洋

清丈保甲起自強   西學公醫兩商坊

鐵道採金起三城   淡水艋舺大稻埕

商情蒸蒸驚領事   列強覬覦美英日

 

根據劉銘傳奏議,當年是該社殺人搶劫在先,而「呂家望社殺人兇犯正法後,該社…勾結…大庄諸化番七百人突襲…除寄居之粵民外,概被殺戮。…焚殺數十里,圍攻廳治,…留駐卑南者不及三百人…來犯番眾至四千餘人」。

劉銘傳〈字省三〉因「旱道1300餘里,山水阻隔,跋涉奇艱,輪船只須兩日…」,乃請北洋派艦相援。此事真是清廷被逼開山後一不幸的悲劇;據記載此次悲劇,呂家望社尚餘老弱七百餘人[1],官兵陣亡227名[2],數百民家受焚殺之傷[3];並且,卑南地方官雖死守有功,但以昏庸貽誤而遭革職查辦。此正是自強運動在台灣之發軔初期。

詩句中下接的各項,即,清丈田地、設立保甲、開西學堂、設公醫院,不但,請江浙冨商來台北起商店街──原來這就是前述劉氏在守護上海與常勝軍共同對抗太平軍期間,深入領會了西學威力的反應,因而他就在省城台北設立了西學堂和西醫院;不僅於此,他在守護上海時與江浙商界建立了關係,因而在推動其理想時,就先在城外請本地富商林維源、李春生合建大稻埕商街;後在城內則請江浙富商來台建設西門商街;也恰在此時,劉銘傳適時將於上海失敗的鐵道建設移來北台;這時正好金瓜石金脈大起,商船頻繁,人客大增,自然商家受益非淺,淡水、艋舺、大稻埕三地在鐵道聯繫之下,繁榮迅速。

此時的榮景,我們無法完全掌握其資料,但是,在上海德文新報中,於1892年,有關台灣鐵路的資料已指出當時──

台灣鐵路,自基隆至台北府計約十八英里,早經造成。現又向南接造,年內約可造成三十中里。因近華人往來稱便,附搭火車者日多;每日售出車票,約可五萬餘張。」

 

另據當時淡水關的海關資料,則有如下的紀錄:

「鐵路的建造並非純然為了軍事的原因而是為了有助於台北大稻埕艋舺三區合成的商業中心地的貿易」

「在過去10年間的最顯著的特點,就是人民需要品之大為增加,如在1881年有棉布20種,在過去十年間又增加了16種。」

在這十年間,此一地區的人口數字是突飛猛進的。據往來乘客統計表上面所載,承輪船來此的旅客較離去的旅客多出21,436人;但是這個數字並未將民船運輸包括在內,所以只能被視為在繼續中的人口增加的一個跡象。台北的開創、大稻埕的迅速成長,以及艋舺之維持其原有人口,已經產生一個實際處於同一疆界內的至少擁有十萬人口的商業中心了。有了這種種情形,墾殖的地區也已擴大,再加上前來開採最近重被發現的金礦床的掘金者的大量湧入,台北縣的人口大概已增加了三分之一。」

〈「1882~1891年台灣淡水海關報告書」,H.B.Morse著,台銀研究室譯,臺灣銀行季刊,第九卷,第一期,民國46年6月發行〉。〉

對於這一情勢,清廷的北京不一定理解其「以一隅為天下倡」意義,但是立刻就被列強所重視,尤其日本駐廈門領事,曾兩次來台考察〈1881年第一次,時在上海任職;1891年第二次,時在福州任職〉,也就成了後來甲午戰爭後馬關條約談判時,日本力主割台的導火線了。該1891年考察報告中,報導了所謂的「台灣的進步實在有長足之勢,該島成為獨立之一省已有六、七年。而在此期間,諸般事業顯著發達。尤其是著名的前台灣巡撫劉銘傳在清法交戰之際來到該島,以銳意熱心盡力開展拓地植民事業,敷設鐵道,架設電線,創辦商務局,推進工商事業,從外國購入汽船,以發展與支那本部的交通,建立英語學館,培養英才之士,勸人民以蠶桑之利來求得軍務貿易的巨大進步。因此思之我營業家應從今日起悉心關注台灣的前途,為準備將 其變成我國物產販售的一個市場,非及早策畫大計不可。」[4]

以上是日本領事的關切;稍早,1886年十月,美國公使田貝曾引用劉銘傳奏摺所謂「南洋門戶,七省藩離」之語,向美國務院提供關於台灣的詳細報告;1888年,田貝更因「聽到了台灣各方面都很進步,此次特別要來看看」,親自搭乘美艦,來台考察;已注意到臺省新政的成果,認為「台灣目前是中國最進步的一省」,指出基隆將可以取代廈門之商務;除了決定在台「設立一個與其他任何領事館平行的完全領事館」之外;他也指出了「劉銘傳如果真的嘗試成功,其最大意義,莫過於因此而促使中國大陸各地仿造施行,隨而為中帶來無限的進步。」[5]。也正因此,此處有所謂「商情蒸蒸驚領事   列強覬覦美英日」之句。

而割台之後,清廷的自強運動真是可說「胎死腹中」,而有生之年難以自療「東亞病夫」的病痛,唯有待往後「革命」之始能「起死回生」了。

[1]劉年譜初稿,頁1038。

[2]劉年譜初稿,頁1036。

[3]劉年譜初稿,頁1003。

[4]轉引自戴國暉著,「晚清期台灣農業的概觀」,收於「台灣史研究會論文集」,頁9。

[5]上述所引美公使田貝部份,請見於「美國與台灣──1784至1895──」,黄嘉謨著,中研院近史所,頁389、390、391。

勵志台灣大哀詞〈三〉清代要邊篇 | 郭譽孚

婆娑台灣島福摩     原民漢胞隔土牛

雍乾以來沿舊制    禁眷禁渡流民夥

族緣地緣械鬥多     三年五年治難能

所幸文忠舉健儒… 治閩姚瑩勝英夷

奈何蒼天方聵聵     埋冤民人泣檻車

何以故    何以故     祖國積弱台地哭

作者自註──

本篇前段,主要描述清代中葉,島嶼內社會的概況──土牛,始於明鄭時代,大行於清;是在原漢地界處,除了樹碑立禁令,明示雙方皆不許越界之外,並挖下深溝以隔離雙方的活動。希望借此減少可能 發生的種種衝突。作為一種保護政策,雖對弱勢者有保護作用;但是,強者並不因而自我約束。故問題仍層出不窮,頗令人遺憾。

清廷採取消極的治理政策,不僅對原漢關係採隔離方式,對移民則採禁眷禁渡的方式;不過,移民的漢族社會卻在前篇所提的「減賦」定制下,吸引了許多無眷的流民與偷渡人口;無眷無產的流民當然易於彼此發生衝突;加以,原本閩粵地方就多異姓或異族械鬥的問題,如今更有閩客相爭的問題,因而,島嶼社會中就有了所謂「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的情況;清初以來,其最著名的先後有朱一貴、林爽文之起義,都曾使整個島嶼陷於危機之中;清廷雖隔海派軍征討,並不能輕易敉平亂事。

本篇後段,

所幸文忠舉健儒… 治閩姚瑩勝英夷

奈何蒼天方聵聵     埋冤民人泣檻車

何以故    何以故     祖國積弱台地哭

它是描述安徽健儒姚瑩當年在台故事;

文忠就是清代名臣林則徐;昔時,台灣以「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難治出名。

姚氏當年曾出仕漳州龍溪,其地械鬥、仇殺、盜賊無虛日,官兵無如何;其履任後,嚴捕誅除強暴,聽斷勸諭,悉以至誠;每親臨四鄉,皆自出費用,即有圍捕,亦以身先;循行田野,親至各社,曉以大義,經其疆理,字其孤幼,暇則課農勸學,一時棄刃修和者七百餘社,漳人大悅。有「閩吏第一」之稱;林則徐知其賢,薦之於朝;

姚瑩,為桐城派健者,平素慕賈誼與陽明之體用兼備,不為空談;學派大老方東樹推重之,稱「其齒少於余,而其才識與學之勝余,相去之遠,中間恒若可容數十百人者。」

據稱,其人「甫弱冠,慨然有任天下之志。故人聚處,劇飲大醉,往往縱論歡呼,至於痛哭或發據為文章,雖未有設施,識者已知為天下材也。」;是與前述之行狀,確可沛然一貫,故作者稱之「健儒」也。

史實中,1821年,姚曾任葛瑪蘭廳通判,規劃宜蘭地區發展,有政聲;以丁艱而寓居;因林則徐之荐舉,在鴉片戰爭時代任「台灣兵備道」之職,當時治台,他極有政聲。看他在「台灣通史」的「外交志」裡防守台灣的事蹟:

兵備道姚瑩具幹才,得民心。與總兵達洪阿註1共籌戰守之策,增鑄砲台,言海防,故英人不能得志。二十年夏五月,英艦窺鹿耳門,官兵擊之,詔以水師提督王得祿註2移駐台灣,協同剿辦。……姚瑩赴南北,集紳耆,練義勇,以其半任調遣,凡四萬七千一百有奇;而漢奸之來勾結者,輒捕斬之。故無內患。二十二年春正月,英艦數艘至大安港,遙見岸上兵民堵立,將駛去,突觸暗礁,開砲擊之,船破,獲英兵二十,印度兵百六十五,大砲二十門及鎮海、寧波營中之物。三月,英人調艦十九艘大舉來犯,並結海盜;又破之。詔晉姚瑩布政使銜,達洪阿提督銜。(八月)十四日,犯淡水,卻之。十八日,復窺雞籠。……英艦將入口,發炮中之,桅折,觸礁而沒;又獲英兵。九月復至,再破之;自是不敢窺台灣」
以上就是姚瑩勝英夷的史實。

奈何蒼天方聵聵      埋冤民人泣檻車

這是描述他竟被英人指為冒功,致使功在國家的姚瑩,在英國使臣的威壓下,逮送北京。當時我台灣人兵民曾洶湧抗議,共為之伸冤。    在「台灣通史」中所記載的情形如下:

「是秋,江寧款成,換捕虜,而台灣所獲印度兵,已於五月奉旨處斬;唯以英兵歸之。英領事樸鼎查遂訐台灣鎮道妄殺遭難兵民;……欽差大臣耆英……劾姚、達罪;詔飭福建新督查奏,新督至台,查案卷所奏皆營廳及紳民稟報,無冒功事;然為款故,強令鎮道引誣,以謝英人。將逮至京,兵民洶洶罷市,台人乃訴其冤,……始知其枉」

這又是一段怎樣的哀詞。

可惜,我們台灣史中竟多不載,開台名臣多只見沈保禎、丁汝昌、劉銘傳而已;其實,姚瑩先生在桐城派中獨樹一幟,在台期間,踏勘南北,著作可觀,其破英船,被誣為冒功,而我們的「認識台灣」諸論述中就簡直不敢提及──真是如何可遺憾的史實!

如此的中國近代史扉頁,往後萬般國族悲劇竟都將起於此,有心人豈能不垂淚──

何以故    何以故     祖國積弱台地哭

註1‧ 達洪阿,號厚庵,台灣鎮總兵,滿州人,武將,人皆畏其驕悍;近兩年,常與姚瑩齟齬,而姚一以誠待之;一日終於醒悟,親臨謝罪,稱「武人不學,為君姑容久矣,媿悔無及,自後台事,唯君是聽,死生禍福,願與共之」。自此之後兩人合作無間,可惜國家戰力不足,兩人最後只能在我台人的憤怒與洋人的逼迫下,一起離開台灣。姚氏曾有詩記之:

早歲嘗為任俠行。中年猶覺萬金輕;孤寒欲下千人淚、悍將真尋共死盟,

    白首天涯時事改,青衫夜半旅魂驚,歸舟得遂成春水,始見嚴公贈杜情。

〈以誠而滿漢相洽此段,撫今追昔,讀來作者幾不能免於含淚〉

註2‧王得祿,嘉義縣人,以武舉人集義軍,平亂有功,入官軍;以攻海盜蔡牽屢勝,至總統閩、粵、浙三省水師,終滅橫行20年之蔡牽於黑水洋;論功,晉子爵,世襲,官至浙江提督。姚瑩自台灣罷官後,遇於廈門,兩人結為兄弟。姚氏亦有詩記之:

海上妖星二十年,將軍韜箭靖烽煙;如何帶礪昭青史,獨善書生許並肩。

 前註之後,又閱此故事,真是

      ──英雄惜惺惺,慷慨共悟醒,何日啟兩岸,嗚呼痛哉行──

 

出處: 勵志台灣大哀詞──三〉清代要邊篇 – 泥土 的網誌 – udn部落格http://blog.udn.com/h1234567am/883445#ixzz5C40uM9Kn

勵志台灣大哀詞 〈二〉明鄭清初篇 | 郭譽孚

婆娑台灣島福摩     原民漢胞此漸分 

殖民屠殺陰狠毒     通事護民獻地圖

曲折鄭氏征東成    致治勵精陳永華 

兩岸啟釁原民苦     軍備既重失和誤

遂使康熙揚名遠     免賦奢華錢淹足

何以故    何以故     鬩牆自古速末路 

作者自註。。

今主流論述談荷據時代,只談我台地處要衝,因而日荷貿易如何繁盛;對於前述郭懷一事件固儘量不與重視,連帶也不重視荷人之苛毒究竟如何,似乎郭氏固不值一顧,同時七八千先民犧牲也不值得加以關切;以致於對於明鄭的錯誤原民政策也就無法反省。則主流論述所謂之「我台人的主體性」,如何能落實? 那麼我先民──原民與漢族──各自的不幸境遇究竟應如何看待?

由郭懷一事件,我們可見原漢關係之轉變;然而,經郭懷一事件後,荷漢關係的關係的發展又如何?史書所見不多,不過,我們倒可以求諸於我華人在印尼與菲律賓,所受荷西人的悲慘待遇來參考──荷人沒有理由善待在台華人──難怪擔任翻譯工作的通事何斌要趕快向鄭成功獻台灣地圖,請求鄭成功收復台灣了。

那是,菲律賓與印尼的殖民統治者,來到東南亞的統治方式,不約而同地都採取了利用中國閩粵移民進行工商活動,然後在商業繁榮,華人強大,殖民當局飽食其成果之後,就以製造土著與華人衝突的方式,加以殺戮;

例如,馬尼拉在1602年華人曾增至三萬人,1603年發生大屠殺,1609年僅餘八千人;1639年增達八萬人,又發生大屠殺;然後,就是在1652年,荷蘭人在台灣利用原住民敉平郭懷一起義事件;

另外,1622年則在澎湖發生虐殺華人奴工1,200人,其餘載至巴達維亞販為奴隸的慘事。該通事在擔任翻譯工作期間,應會有種種華人的悲慘消息,也因此而有其向鄭成功獻海圖的情況。 相傳鄭氏是借此海圖,才能相當順利地東征台灣。〈據說,何氏與荷人可能還另有糾紛〉

鄭成功在台灣事業的成敗,則大致在於下面這兩句之中──

「曲折鄭氏征東成 致治勵精陳永華    兩岸啟釁原民苦 軍備既重失和誤」

 第一小句,是描述鄭氏取台灣的過程,有將起義失敗的郭懷一事件也解為鄭氏的煽動或指導;經過何斌的獻地圖,講解水文變化,有利於海戰取勝;更有荷軍司令的逃亡與其軍曹為結束戰事,自行對鄭氏獻策事,有利於陸戰取勝,也有一荷蘭牧師如何自我犧牲抗鄭的故事,故稱「曲折」。

第二小句,陳永華,是明鄭的重要謀臣,除了及早以屯墾政策解決大軍入境後的糧食問題外,鄭成功卒後,又廣招移民而保糧食生產,並且積極說服鄭經在台推動教育與文化工作,因而奠定了日後我島嶼的文化基礎;可說物質與精神兩者都立下了日後的根基。

第三小句,是慨嘆兩岸開戰,由於郭懷一事件,原漢關係可能已明顯分化──但是此原民可能並非助荷為虐的那批原民──此時,應檢討的史實,以當年晚開闢的北台為例,有所謂「初軍戍雞籠者,遇北風盛發,船不能往,則命土番轉運,沿途供役,土番苦之;督運者又嚴為驅策,遂相率為亂,殺通事,掠糧餉,竹嶄、新港各社應之,道無行人。」,所幸,明鄭進勦,番懼,遁入山;不過,以武力言,原民對地形與地物熟悉,且民族人類學上,雖是平埔族當年應與高山生番同樣剽悍,避入山中,原民傷亡應不大,而後則改勦為撫;然而,較早已開發的中台灣被視為有仇怨的原民則恐未能如此幸運了。

第四小句,是慨嘆明鄭敗亡諸原因中,除為了維持強大軍備負擔,使得人民生活難以改善外,可能內部問題是真正主要的問題。

例如,鄭麾下竟不能容大將施琅,致使施叛而投清外,由鄭成功因子鄭經私通其弟乳母;堅欲斬經,諸將不可;尋成功卒,以致其弟鄭襲與鄭經爭位,彼此武力相向,支持鄭襲的遠親重臣鄭泰乃被經誘殺,泰曾拒成功斬鄭經之嚴命,負經貿之大任,惡耗傳出,泰之弟與子率所部官民近八千人,以舟艦180艘投清;大失人心,可以想見。有大志者,欲策群力者豈可如此?故有「軍備既重失和誤」之語,而伏筆本篇結語「鬩牆自古速末路」之慨嘆。

最後兩小句,是描述康熙在處理明鄭問題上,顯示了君王少有的氣度;其值得一提的,至少有三──

一是並沒有以其帝王之尊,堅持其「台灣海外地方,無甚關係」與「海賊乃疥癣之疾,台灣僅彈丸之地,得之無所加,不得無所損」之主張,卻接納了施琅重視台灣的建議,把台灣納入版圖;

二是對於鄭成功與其部將並未否定,並不殺降;其名言「朱成功係明室遺臣,非朕之亂臣賊子」;頗發後人深省。

其三,是康熙接受了施琅的建議,把台灣的田賦減輕舊有之十分之四,可說成為往後台灣的定制〈其它如瓦厝稅降30%,草厝稅降50%……等,所減稅負都極可觀〉;這就是我們後人所熟知的台灣著名的俗諺「台灣錢淹足踝」的真正理由。

據史料所見,清廷取台後的30年後,台灣縣的內地移民社會有「俗尚華侈,衣服皆用綾羅。不特富厚之家為然也。下而輿隸之屬,庸敗之類,非紗帛不袴;內地之人初至者,恆以為奢;久之,習之固然」之紀錄,可窺其政策施行成果的概況。

這些使得傳說裡,當年,聞得台灣捷報,康熙揮筆寫下《中秋日聞海上捷音》一詩時所自稱的:

「萬里扶桑早掛弓,水犀軍指島門空。

    來庭豈為修文德,柔遠初非贖武功。

    牙帳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

    海隅久念蒼生困,耕鑿從今九壤同。」

其展現的帝王襟懷,倒讓人感覺似乎並非完全無稽之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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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志台灣大哀詞 〈一〉移民篇|郭譽孚

勵志台灣大哀詞

一〉移民篇

婆娑台灣島福摩     原民漢胞共戴天

平埔本來融閩客     荷西東來好事磨

白種誇口擔天責     槍砲威嚇捐稅苛

 英雄豈忍民作奴     懷一舉義震大員

 奈何山胞為牙爪     七千男女化義魄

何以故   何以故      天朝傳統已落伍

自註──

前四句

描寫在荷蘭人東來以前,原住民與漢族之間的關係是和睦的,就我們所知,平埔族與漢族的通婚情況,相當不少才會有所謂「有唐山公,無唐山母」的俗語,可以讓我們想像彼此相處融恰;就所知,當時從事農作的原住民原來進行的似為原始的燒山式遊耕農作,漢族則早已懂得引水灌溉及堆肥的精耕農業;在這種原住民地權觀念缺乏的情況下,彼此融洽的情況確應很多;而最融洽的相處當然是通婚的情況;換言之,倘若不是彼此和睦,當然不可能通婚。所以在此我們用「共戴天」,與習慣上通常對仇恨對頭所稱「不共戴天」之相反語;來表達這一現象。然後,我們可回看第二句「荷西東來好事磨」之句,就正是指出此一現象,是在荷西洋人破壞了這一和諧才造成的。

然後,我們看下面的八句──

白種誇口擔天責     槍砲威嚇捐稅苛

英雄豈忍民作奴     懷一舉義震大員

奈何山胞為牙爪     七千男女化義魄

何以故   何以故      天朝傳統已落伍

這前兩句是描述荷蘭人打破此一融洽的方法,用的是他們自大的傳教模式,口稱「神愛世人」,自身是以「先覺啟後覺」的虔誠,用槍砲為後盾而佈教天下〈史稱「白種人負擔論」或「文明的責任」〉,並對原漢兩族分別對待,對原住民採懷柔,對漢族則課以繁重的捐稅;根據史書記載,早年漢人來台者,多是零星來台者;其真正大批來台是在荷人來台後,有意建立殖民地,殖民地的經營上,首先要解決的是島上糧食問題,荷人居於島嶼南部,附近最精於耕作的就是漢族,而原住民並不精於農耕,荷人遂向中國沿海大量招募農民,借以土地,這是漢族大批移民之始;這是漢族來台移民,其不同於西方殖民帝國之本質處,今主流論述把漢族「移民」與西人之「殖民」混同,其未見此一史實,或故意扭曲這一重要的史實,尤其日本學界將我先民說成殖民,則其侵略指是前殖民者,遇到強者成為被殖民者,加害人活該成為被害人而已也。

接下去,本詩後六句是簡述荷人苛待漢族如農奴後,漢族農奴在農民英雄郭懷一的領導下起而抗暴的悲慘事蹟;抗暴者雖眾,但是荷人竟武裝原住民兩千人,使之攻擊手執刀棍鋤梃的抗暴民眾;以致郭懷一功敗垂成;

據史載,此役中,荷人使原住民壓制起義,計屠殺漢族壯丁與老弱婦孺,共達七、八千人〈另有說孺嬰不計,死亡九千人者〉。這是,十七世紀中葉,亞洲這個古老東方帝國的移民們首次遭遇西方強國的重大不幸事件。〈郭懷一事件在1652年〉

然而,人類三百多年前的那一頁移民歷史,在人類文明發展的初期,我們除了記取歷史經驗外,我們真是無奈啊。。。

總合言之,本篇在描述我漢族「移民」與西方帝國主義之「殖民」,我們要強調在本質上的差別。以及漢族早期來台時與原住民間的關係,並非如日本侵略者為合理其侵略而製造的漢族侵略說,認為漢族來台將原住民趕往山區,日本據台攘逐與苛待漢族就顯得合理了。

其一,關於漢人來台前的情況;就我所知,原民間本來多族不相統屬,而初期不分高山族或平埔族皆有獵頭習俗,都相當剽悍,強弱差別不大;不僅自然會與外族衝突,且族內各社也常有衝突;而漢族來台時,並非大批而來,自然很難威脅剽悍的原民,實在多是落難者與謀生者而已;且由於漢族安土重遷,移民應以非定居的漁民商販為主,至於明代開始海禁,海賊落腳以山寨形式,所需物資多取自大陸沿海;直到著名的海賊兼海商的鄭芝龍時代,擴大其規模,始號稱有三萬人的軍民;但是,鄭氏也是以在東南沿海貿易上稱霸,圖謀反清為目的,罕有西人殖民主義長期奴役土著的作法。以上是我們對於島嶼過去歷史應有的認知。

其二,關於我對於解決原民問題的理念──原民當然是台灣人,所有台灣人應該都受到這島嶼政府的照顧;加以我們實行尊重多元文化與尊重人權的政策,那麼原民本該受到保障;應該不是挑起另一波族群衝突,再以悲情來處理那理性原可處理的問題。

例如,由於尊重其傳統文化,其獵區就應該保障,其語文與特有的技藝,就應保障;由於憲法與人權,他們的生活就應獲得保障!不是因悲情而獲得保障──否則,一句玩笑話,若用悲情,個人郭姓自是與懷一先生本家,是否個人也應代懷一先生向原民主張什麼?

至於,本詩的最後一句,作者試圖把前述深沉的無奈情緒,透過自省,轉向理性的認知──不只是找尋代罪羔羊的批判的,更是自我批判的,提出「天朝已落伍的」的浩歎與自警──只是不知道讀者是否也能感受到,我們實在都應該展開全面的省思。。。

從選舉投票看~美好的日據(治)時期|賈忠偉

1889年(明治22年)2月11日,日本明治天皇在東京新落成的宮殿中,盛大舉行了《大日本帝國憲法》的頒佈大典。當時由擔任內大臣的三條實美將《憲法》呈給明治天皇,後天皇賜敇語後,再將《憲法》交給新政府第二任總理大臣黑田清隆(出自薩摩),至此日本成為東亞第一個擁有憲法的君主立憲國家。
憲法頒佈後,1890年7月1日,日本舉行了首屆的「眾議院議員」。當時規定--必須年滿25周歲以上、在選舉名冊制定前一年內繳納直接國稅(土地、營業及所得稅)15日元(不低於現今的30萬日圓/2011年)以上或所得税三年以上者之「男子」才有選舉權,總計當時全日本有選舉權的人數約有46萬人,部份貧窮的鄉鎮如──北海道、沖繩則是完全沒人擁有投票權;而作為候選人的條件則是──須年滿30歲的男子,同時繳納2,000日元的保證金,且若不能得到法定的票數,將沒收保證金。以當時的幣值與平均收入來推算,2,000日元是一筆天文數字(不低於現今的4,000萬日圓/2011年),選區原則上採用小選區制,依人口數/每12萬人得選出一名議員,議員定額為300人。
也就是說,當時日本的選舉制度具有嚴格的「財富排他性」和「性別歧視」,紀錄顯示:當時實際擁有選舉權的人數只占日本總人數(約3,300萬人)的1.1%左右(選民總數約為45萬人)。也就是所謂選舉,其實是有錢有勢人才玩的起的遊戲。

之後日本有關選舉的條件慢慢放寬,到1925年的加藤高明(Kato Takaaki,1860~1926)組閣後,才取消了選舉人和被選舉人的財產(納稅)規定與限制,但女性依舊沒有投票權,而且選舉也僅僅局限於眾議院(下議院)議員的選舉,參議院(上議院/貴族院)議員則由天皇直接任命。為了防止社會及共產主義者進入政壇,加藤內閣在公布新選舉法時,也公布了治安維持法。不過即使選舉條件大幅放寬,總選舉人占全國人口的比率也不過達到20.8%而已,選舉人總數為1,240萬人。

投票

【這是描寫1890年(明治二十三年)7月1日,《大日本帝國憲法》公佈後,日本舉行第一次投票時投票所的場景】

同一個時期的臺灣,總督府也分別在1920及1939年,舉行了兩次「市會及街庄協議會員選舉」。

與日本本土相同,在這場號稱臺灣首次的「民主選舉」中,一樣是有很多限制的,而且更不公平:例如應選的議員名額當中──只有一半開放民選,另一半則必須改由官派;此外,臺灣女性跟日本本土的女性一樣沒有投票權,也就是說──投票是男性專屬的權利,而想擁有投票權,除了必須年滿25歲、戶籍必須有居住滿6個月以上的限制外,還得有年繳稅金5圓以上之證明。

據統計,當時全臺灣400多萬的人口中,符合上述規定的選民只有28,000多人。最糟的是,由於選舉人資格門檻過高,有些地區的人口比例與有選舉權的人比例不同,例如臺中市的臺灣人口與當地日本人口比例為5:1,但有選舉權的日本人卻有2,000多人,臺灣人卻只有1,800多人,明顯不公平。

根據大陸學者褚靜濤《國民政府收復臺灣研究中華書局》中的記載(p466~468),日本投降時,在臺灣的日軍(日俘)與日僑(包含政府官員與家屬、琉球人)總共有:489,573人、臺灣人則大約有660萬人左右。

關於二二八的正義感與史實── 敬覆似乎很有正義感的年輕朋友|郭譽孚

關於二二八的正義感與史實──敬覆似乎很有正義感的年輕朋友

 

史實究竟是什麼?建議年輕朋友,要研究啊,不要裝作客觀,不要太嘻笑怒罵。。。

果然,拿到了政權,將如今日,沒有能力照護我們都鍾愛的台灣。。。

在某個意義上,我沒有理由為國府辯護,它們培育了多少碩博士。。?我只是個民間人士。。。然而啊,我中毒太深,我竟然相信「匹夫有責」,那句老掉牙的老話。。。

前言──

謹此報告,我對於那個時代的研究與理解。。。那是個動盪的時代,不是任何三兩句話可以解說的,像「官逼民反」或「民逼官反」,可以都錯。。。就像五十年後,如果人們要研究國、民兩黨輪流執政的這段歷史,光看藍媒或綠媒,哪一個真得更為可信嗎。。。請麼著良心,如果大家還有良心的話──

正文──以史實考察這類正義感的三大誤區

  • 以當年新聞為主張所形成的誤區──報紙公正?外國是客觀的第三者?

該文引用『台灣戰後藝文雜誌「新新」與美國報紙 Washington Daily News 以及「民報」在一九四七年二月十八日的三版標題。』

似乎相當雄辯的支持自身的主張。

然而,它們的訊息正確嗎,會不會有誤,會不會失之片面?當時的社會與國際局勢,真的比今天單純嗎?當年的國共內戰與日本軍方的台灣自治運動,會比今天的藍綠衝突比較斯文嗎?

就所知,人類社會中的人性從來沒有太大的改變;因而,今天我們見到美國在敘利亞、烏克蘭、埃及、利比亞以至於拉美,更可上溯到越戰、韓戰。。。知否當年美國在1942年前後,曾經要求中國在戰後把台灣交給美國託管?到1947年一月,美國領事館的官員葛超智如何攻擊陳儀那頗受民間肯定的合作農場政策──美國那裏是兩造外,客觀公正的第三者。。。都不知道嗎?

 ●大作家親自上陣的誤區──「學有專精」或者「文史不分家」?

該文提及我們年輕作家引用了大唐帝國詩人皮日休的詩作「橡媼嘆」,然後以極漂亮的文學手法表示為

「而這套制度,輾轉隨著國民黨政府進駐島嶼。」(迴音~你聽到了嗎?)

「你知道早期中國國民黨控制的農會系統對於台灣農民送來的白米秤斤也只會秤少不會秤多的事情嗎?」

以支持自身的觀點。。。

然而,那是史實嗎?在盛行「去中國化」的今天;已經很少作家會重視中國人傳統「文史不分家」的自我要求了!該文中所提的種種是史實嗎?引用漂亮的文學手法,確實很吸引人的,但是,那是史實嗎?

就談漂亮的這句吧──

『你知道早期中國國民黨控制的農會系統對於台灣農民送來的白米秤斤也只會秤少不會秤多的事情嗎?』

史實是什麼?居然該文把『秤少不會秤多』,當成問題。。。

知否,那多一點,少一點,從來不是官僚體系中的重要問題,我們農民也不會那麼小氣的。。。真正重要的是日本殖民時期那著名的「三個保正,八十斤」的真實故事──

那是我們農民一卡車、一卡車的運送甘蔗給日本糖廠,規定不能賣給別家的,但是每次都得不到多少貨款;怎麼抱怨都沒用。有一次,正好有三個保正在旁邊,他們好奇地跳上車,發現三個人的體重,在那個秤上,竟然只有八十斤左右。。。啊

以上的真實故事,現在高度媚日的教育下,您們可能真不知道,卻以為我們農民會斤斤計較白米的,『多一點或少一點』?──白米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平時怎會那樣計較呢?當然這應該又是國府教育的失敗,才會讓我們的大作家面對這樣簡單的問題,也無法發揮自身判斷問題的能力。。。

 ●關於「不完整的真相」的誤區

很高興,顯然作家是很有正義感的人,這世上有正義感的人不多啊。。。

該文引用了二二八事件前很有名的一段故事──由於光復當時,台灣米糧極缺,我們著名的祖國派領袖林獻堂竟受到中國兩位將軍相當粗魯的威脅──引用得很好,很有正義感,在我們這個冷漠的社會裡,真是難得一見的表現。。。

可惜,作家似乎沒有讀過哲人的一句告誡,所以可能被欺騙了──那是─

 「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必須是真的,但是他沒有必要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

如果真的是學者,應該要有學者的虔敬,應該努力探索,尋求理解,儘管痛苦與悲哀。。。也不應隱瞞:換言之,史實不應該只說一半

知否──林獻堂日記中,曾經兩次提及他擔心日軍殺牛之事,未來台灣米糧一定不夠;而戰後,也曾經有報導說牛隻總數三分之一已被屠殺。。。換言之,當時的米一定相當不足。。。

此外,另一個重要的史實,是可敬的祖國派領袖林獻堂,何以受到蔡繼焜少將的歧視,甚至威脅?──林──當然不應受辱;──同時,如該文所說,蔡─後來竟是台灣省交響樂團團長,這樣的人,難道他是在事後,另有奇遇,才開始愛好音樂嗎?兩人都不應該啊。。。論述者是否研究過這不應該有的悲劇如何形成。。。

知否──

1945年9月9日,南京的受降大典,中方公開邀請了台灣祖國派領袖林獻堂等,屆時出席〈美方同意〉;那時林為了迎接陳儀,已到南京,然而,卻由於日軍參謀長脅稱「台灣軍可能不穩」,因而,竟然沒有出席該重要場合──可見於林獻堂年譜,葉榮鐘撰。

該受降大典,有多重要。。。很少書中記錄此事,連吳濁流都沒記;吳僅提及此事視為是我台人集體的光榮,或者當時知道該變化的人不多。

但是在「楊基銓回憶錄」中,提到此事時,曾稱「他們……竟受阻於……不能參加……深感遺憾。」〈該書170〉;該書還同時提到,八月底,台人已知我台人代表將參加南京受降大典之事,因而,參加該儀式的我台人代表獲得友人們的餞行。

知否──更糟糕的是,林與陳炘等,似乎並不曾擔心此事的可能影響;

事後他們去見受降大典的主持人何應欽將軍,當時,木已成舟,何雖不悅,只能期待未來彼此的配合;據稱何曾請林與陳幫助穩定島內經濟,林陳自然答應;

怎料到回台後,他們在台中樂舞台會見鄉親時的一番關於上海商情的談話,竟然導致島內物價一次大波動──此事也可見於林獻堂年譜;這時是1945年9月20日,國府先遣指揮所尚未登陸之際。。。這是否可能也給官方壞印象。

知否──前述,林日記中,很擔心島內會發生米荒,可以想見,任何正常人預見米荒,必會為自己貯米,作為關心民間的地方領袖,他應該還會提醒社區貯米吧。。。

請思考──

如該作家所稱,蔡威嚇的事,發生在1946年3月14日;是否應該就是上述諸條件聚合的結果──

  • 受降大典前,日本台灣軍參謀長具威脅性的說詞,是有可能發生;林是一個讀書人,是一個企業家,對於從來沒有想到的問題,他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退縮了,能說「很錯」嗎?似乎不能;但是。。。
  • 受降大典上,沒有通知,自行缺席;既使無人故意風傳,現場的人應該都知道,當時唸到名字,台灣代表竟然缺席‧‧‧大家都等不到人,還是會傳出去吧;否則,楊基銓怎會知道?
  • 林不是完人,一定有不喜歡,甚至恨他的人;就所知,當時在戰爭下,他確實也不得不呼應軍方的多種戰時要求;甚至出任地方上皇民運動中的腳色後,應該更是不能不出席許多場合,說些言不由衷的話;這些都可能成為敵人攻擊他時,可以指控他的材料。
  • 由林的日記看,他早擔心缺牛會缺米,他提醒地方多積些米,也是合理吧。因而,此時他處無米,他所屬社區的穀倉,確實有較多的儲米,也是合理的吧。。。
  • 以上四點,合在一起,想想看,先看前述三點,合在一起,是否可能就形成了其實林並不太反日,甚至「很皇民」的材料?

個人的看法,這個「搶糧事件」確實很重要,國府來台後,在管理上確實曾犯了不少缺失;但是這個不幸的事件,不應該被任意、輕易解讀;

知否──

確實日本人很狠毒,他們自以為「神裔」,殺台灣漢族,稱為「土人」,日據初期,我台漢族有七十萬人消失,從來沒有道歉;而原住民,更是不被當作人;林獻堂在這樣的認知下,被當時尚未繳械的二、三十萬日軍威嚇到,實在可憐。

但是,此事知悉的人雖不多,尤其可說蔣、何兩人或可以忍住面子;當時其他在場者與關切者,卻可能很難接受,而真的視為羞辱了。

個人的看法,蔡,我們上網考察他的身分〈「維基百科資料,詳見於本文末」〉,是當年曾赴日本帝國高等音樂學院深造,且還獲得國際大獎,不過,他也是有血氣的、當年回歸祖國,在祖國成長的著名知識分子之一;也是戰後來台的軍職人員。是否他似乎不可能太不理性?

那麼是否可能他就是受降大典當時失望的在場者,或就是當年關切者中深覺國家被羞辱之一人,來台後,所接觸的台人又恰好給他較多林氏是皇民的惡質印象。。。或者他與皇民間是否另有個人的國仇家恨,以致,應該擁有帝國水準相當藝文素養的蔡,才會那樣粗魯地對待林?

想想看──

對於此,林後來的舉止,是否顯示他自身應該有思考過,如何讓那些認為國家受到羞辱的人,或認為他犯錯的人,理解他並非那麼惡質、惡意的人;因而,我們島上才會在該「蔡少將惡質事件」後不久;我們島上就有了1946年六月開始有了以林獻堂為團長的「   台灣光復致敬團」的組織,公開返回祖國參拜黃帝始祖的活動。。到該年八月底成行。

請看看,在該作者這篇正義凜然的故事中,是遺漏了多少要點。。。

請回顧前及

「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必須是真的,但是他沒有必要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

大家是否會感到真的是「該文沒有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呢?

最後,關於該文其他無意義的文字,

例如,

某作家是某作家的女兒,或者某作家是某作家的父親。。。

或者某教授有哪一篇什麼題目的論文;

在我們這個無論學術界與電信業界

都以詐騙集團聞名於世的大環境裡,居然相信那樣的說詞

本文不予置評。

至於,關於該文任意把中國人汙衊的部分,

我想該作者可能無中國血統,不是我台人,也非原住民

其思想雖然有些正義感值得肯定,但是思想混亂

雖然我曾是一個教師,

但我現在正在寫我的台灣史專書,實在沒有時間可以談更多

而由另一個角度看來

該作者,或者是在今天的蕭條環境中,其人確實有不能不出賣自身,例如「賣身葬父」之類的苦衷;真是可憐。。。

最後,願請大家儘可能地原諒他。

譽孚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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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繼焜──

祖籍台灣彰化縣,生於福建省泉州市晉江市金井鎮塘東村。曾祖父蔡德芳清帝國台籍進士,祖父蔡谷元是縣拔貢,父蔡實海,叔父蔡實魁是清帝國秀才。

日本治台後,全家離台到泉州府,蔡繼琨少年時曾先後在廈門集美高級師範學校、後留學日本東京帝國高等音樂學院學習。1936年以管弦樂處女作《潯江漁火》,獲得「日本現代交響樂作品」徵曲比賽首獎,獲國際作曲家協會交響樂公演首獎而在世界樂壇嶄露頭角,也是華人第一個獲國際大獎的交響樂作曲家。隨後擔任日本新交響樂團(NHK交響樂團前身)常任指揮期間,提昇了日本交響樂演出水準,此時對蔡繼琨在管絃樂指揮方面影響頗深。

南部高雄二二八悲劇核心之二,高雄第一中學畢業生柯旗化與余仁德的故事|郭譽孚

前面,我們探究了當時民軍領袖與要塞司令之間的問題,已作相當完整的論述;

現在,我們要考察,高雄二二八悲劇中,另有一個可以參考的,是當年皇民青年的言論與行動問題。。其史實概要如下:

柯先生是一位教師,也是長期暢銷的「新英文法」之出版者。在日據末期曾在高雄第一中學受日本教育,「二二八」時就讀台北師院〈今天台灣師範大學〉的英語科,動亂中未涉案,但是在後來的白色恐怖中,自稱先後兩次受入獄之冤,由於親身經驗與牢獄中聽來的種種黑暗,出獄後成為強烈的台獨論者。熱心參加各種活動。

本研究前段以近史所「口述歷史」的「柯旗化先生訪問紀錄」,與柯氏生前以日文出版,病中由友人中譯,在病逝後出版的回憶錄「台灣監獄島」中的相關部份比較。

一、由「柯旗化先生訪問紀錄」到 「台灣監獄島」

壹、動亂中的經驗

「可能偶而有人由山下向山上挑釁地開一兩槍,而龜山上的海軍部隊就日夜不停地向山下開槍掃射。」〈該書,頁237〉
抵達家門後,日夜都可聽到從附近龜山陣地朝下面田野射擊的槍聲。可能是膽怯的中國兵為擺脫恐懼感,不斷地盲目射擊。」〈台灣監獄島,頁77〉

上段原本口述歷史為1991年訪問,至1992年回憶錄出版,究竟何者為先,則還不能確定;後者沒有了可能引起海軍部隊自衛動作的挑釁射擊,卻增加了強烈嘲諷的「可能是膽怯的中國兵為擺脫恐懼感,不斷地盲目射擊。」,何必如此扭曲對手?何以不虛心檢討「挑釁射擊」之不智?是皇民化教育中一貫輕蔑中國,以致於讓受過良好教育的作者出現如此虛浮的現象?還是由於當年他的個人某些遭遇,使他不能不出現如此的思考?還是其中譯出版時才出現這樣的問題,我們都不能確定,但是我們看到今天流傳坊間的回憶錄是明顯地煽情的。指向流行的某種意識形態。

貳、究竟雄中被包圍了幾天?

「至於當時外省人都被集中在雄中旁邊的倉庫內……因為當時的民眾看到外省人就打,……這也算是對外省人的集中保護。」〈口述,頁238,下10行〉
同時,雄中也被包圍了好幾天,學生丟出手榴彈才迫使中國兵不敢靠近,……」〈口述,頁238,下4行〉
如上兩段所示,動亂開始,當時的民眾看到外省人就打,一般言,自三月三日起,至七日止,三日晚警察局長逃往要塞司令部,行政院版的「二二八研究報告」中稱,四日全高雄除左營壽山鳳山軍械庫及整編21師某營駐地外,國軍不見蹤跡;五日,要塞始砲擊市體育場示威,至六日下午二時要塞兵下山,七日晨,要塞兵到高雄第一中學,其中已空無一人,何來「雄中被包圍了好幾天」?
顯然,史實是最多被包圍兩天吧,為何要強調「好幾天」?這是什麼意識下的產物?

參、友人余仁德之死

余仁德先生,是在高雄中學高柯二屆的學長、就讀於台大法律系,柯氏在岡山站內曾把學生證交給柯先生,請代辦註冊;其後,就與他分手永別了。他懷念學長是人情之常,但是,我們看他的記述:
〈一〉刑場
根據一位當時剛好正牽著牛去吃草而路經現場的小女孩目擊說,行刑當時天還沒有亮〈透早〉,而那時余仁德可能先被子彈打中胸部,並沒有倒下……」〈口述,頁240,下9行〉
「現場附近剛好有一位放牛的鄰居女孩目擊槍殺場面,急忙趕回家通知余仁德兄的家人。據說他胸膛挨了槍,卻沒有馬上倒下……」〈台灣監獄島,柯旗化著,頁78〉
比較兩版本,「透早」的能見度,原說「可能」,其中包含「可能沒看見」在內,在後出的「台灣監獄島」一書中,把傳神的臺語「透早」兩字拿掉,改成了高度肯定,卻不需負責的「據說」兩字;何必如此更動?這是什麼意識在作祟?

〈二〉死因

當時岡山正在舉行里民大會,他也去參加了,由於當時的大學生很少,所以別人就請他上台演講,仁德兄就是因為在台上批評政府而被抓。」〈口述,頁240,下10行;高雄市二二八人物訪問紀錄,〉
小鎮地方沒有幾位大學生,他被群眾推舉站在台上抨擊軍隊和政府。就因為這件事,不久他就被國民黨軍逮捕。」〈台灣監獄島,柯旗化著,頁78〉

只是因為在二月底 寒流來襲那天 你挺身抗議……就這樣你便一去不復返……」〈新詩──母親的悲願〉〈高雄市二二八人物訪問紀錄,下冊,頁267〉

另聽說雄中學長余仁德〈岡山人〉在二二八時領隊要攻左營。」〈高雄市二二八人物訪問紀錄,下冊,郭拔山先生訪問紀錄,頁60〉

郭拔山是省籍耆宿郭國基之子,所說與柯氏所記不同;另外,依據安全局檔案,在余仁德罪名欄內所記是「策動青年暴動,參加攻打高雄壽山,事變後被捕槍決」 ;由被動的悲情抗議與英勇的行動差距太大,究竟何者為真實?

柯氏名作是根據其自身的「悲情」印象入詩,詩名為「母親的悲願」,頗為引人同情,甚至有人代為譜曲,傳唱其悲情於各場合;如果史實是郭拔山所稱,他當時是死於「領隊要攻左營」,或「攻打壽山」,不是死於「便這樣的」一次講演,是否余先生的故事就會比較讓人冷靜與理性,而不會那麼悲情了?為什麼要這樣呀?

肆、在「口述歷史」的圖版說明上:

這是純就中研院「口述歷史」的兩個版本的比較。
柯氏的照片說明,原在「口述歷史」中,是「柯旗化先生,雄中畢業,耳聞不少二二八事件時雄中同學動態。」〈該書,頁237〉
對照「高雄市二二八人物訪問紀錄」的照片說明:
二二八後不到四年柯旗化即嚐到白色恐怖的滋味,1952年被逮捕,前後在獄中十七年。」〈頁262〉

原來「口述歷史」,「照片」的說明,其中有「耳聞」兩字,表現其對同學之關心,但對相關實況,並不曾肯定;下段的說明,刪除了這重要的「耳聞」兩字,卻改為強調作者的沉痛生平;在號稱要追求真相的訪問紀錄中,這也何必如此呢?

不過,最讓人遺憾的,應該是在2007年印行,由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彙編的「二二八口述歷史補遺」中,我們讀另一種應該更為真實的余仁德的故事──那是據長榮中學四年級時成為志願學徒兵的陳淇澤先生回憶,在二二八事件中,就讀台大的他曾被捕,與岡山同鄉余仁德同關一處,據指出,余當時被軍事法官詢問的情況是──

他是高雄中學的學生,曾經跟日本人一起念書學習過,所以是充滿日本精神的秀才,背過整本英日字典,瞧不起中國人,被軍事檢察官訊問時很不合作,還罵檢察官,很不禮貌。檢察官問了他20多分鐘,然後檢察官把鉛筆丟在地上。接著換我被叫去了。感到事情重大的我就很客氣地回答他的問題,態度也很溫和,不到兩分鐘,就誠懇地對我說你可以回家了。……」〈「陳淇澤先生訪談紀錄」,收入「二二八口述歷史補遺」,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彙編,2007.12,頁106。〉

總之,如果史實真是如此地,原來還不只是那一次演講,還有這樣的最後情境。。。

柯旗化先生,其沉痛生平,我們確實已可以體會其某種仇恨;但是,看到2007年公開的這段當年的資料之後,再回頭看以上兩資料的明顯出入,讓我們對於他所提供的資料真不能不出現懷疑──對於沒有資料可以比對的一般讀者言,是否可能有太過煽情的問題?
然而,僅僅是曾受皇民化教育就足以讓一個有良好資質青年如此偏執地衊華,讓有律師素養的公眾知識份子那樣嘲弄要塞司令嗎?那麼皇民化教育是怎樣的一種教育?

我是深深慨歎的。。。也因此我有強烈意圖理解日殖時期教育的真相。。。

南部高雄「二二八」的悲劇核心之一──民軍領袖涂光明、要塞司令彭孟緝之間|郭譽孚

南部高雄「二二八事件」之悲劇核心 ──反抗軍領袖涂光明、要塞司令彭孟緝之間與余仁德與柯旗化之間,,,, 

研究1947年在高雄發生的「二二八事件」,很像研究台中二二八事件,不能不研究吳振武先生,我已研究過吳振武先生的事蹟,經由其事蹟讓我們能深入地見到二二八史實中常常被隱諱的重要問題。
本文的研究,也是想利用「二二八事件」中高雄涂光明與彭孟緝兩先生的經歷,再幫助我們認清一些被過去研究者所隱諱的問題。

讓我們引幾段關於高雄二二八事件的資料,讓我們先理解研究「高雄二二八事件」的重要性:
首先,高雄「二二八事件」的國府鎮壓行動,始於1947年3月6日,是全台最早的國府軍攻擊行動。我們要問何以提早?
當日,陳儀長官還在晚間八時,

再向全省民眾第三次廣播。他在廣播中表示要『開誠佈公』和民眾談一談自己的想法」

「強調中華民族最大的德性就是寬大,不以怨報怨……」〈派系鬥爭與權謀政治──二二八悲劇的另一面相,陳翠蓮著,頁334,時報出版1995年印行,〉

但是,3月6日下午,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在與上山談判的民軍代表涂光明等衝突後,就已派軍下山攻擊。
今天坊間諸所謂「學術著作」,對此事多不真實深入探究,僅稱「設計」或「預謀提前」者;換言之,以其長官還在主張「寬大」之際,高雄地區竟違令行事,如果,動亂若未擴大,主事者所犯也將是「違反軍令」的極嚴重軍法處置。「設計」或「預謀提前」似不足以解說其當時的行動。況且,如果他的舉動竟成為引爆更大動亂的引信,則他的罪過就更大了。也因此,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當時的作為就更為應該研究了。此試就當時史實加以探究:

依據頗有學術外貌的「行政院研究二二八事件小組」所著的「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其中對於此問題也有類似之提問──「何以彭必須違背陳長官以和平解決之命令,貿然下山平亂?」──其自答略為下列四點,即
「彭氏由廣播中知悉正召集中的原台籍日本兵,若集合起來有十餘萬人,要塞兵力僅兩千,寡不敵眾;」 
「附近五塊厝軍火庫是全省最大軍火庫,有失,要平定則難上加難;」 
「外傳原住民與潛匿的日本人將在六日到達高雄,將奪取左營及壽山要塞基地」 
「來自警總的壓力,要彭出兵救援台南、屏東、嘉義,若不先內安高雄,那有辦法攘域外之亂事。」 

最後,結論出
「因此彭藉和談不成,將『頭目』都扣押在山上而出其不意地出兵,倒也是擒賊先擒王的辦法。」 
把此一重要的過程用上述四項理由來描述,讓人覺得彭似已有理由下山,尤其當其籠統以「藉和談不成」五字處理,把事態發展直接模糊成彭氏無力判斷上述四項理由,因而只好出兵,其下筆之技術實在有很高的專業水準,然而,該說法或可作為學子背書應考之用,但若要作為我們後人研究史實,以記取先民血淚教訓之用時,則不能不問所謂「藉和談不成」之「和談」的真相究竟?因此,我們要繼續探究下去:

其次,我們的問題是,所謂「和談」中,要塞司令彭氏與反抗軍領袖涂光明各自的角色如何?從而希望充分判斷「和談不成」之責任問題。
細讀各方面資料,關於涂光明有如下描述:

「祖父為澎湖白沙大赤崁人,祖母鄭敬,也是澎湖人。父親出世後先落腳在台南,後移居高雄。」〈涂光明先生次子,涂世文先生自述,「涂世文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39,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有人說涂光明是學生軍的領導者,因為當時並沒有固定的領導者,是屬於集體領導,涂光明可能是領導者之一吧。」〈口述歷史,第三輯,頁239,柯旗化先生訪問紀錄──柯是當時高雄中學學生〉

「涂光明與父親熟識,他所創的自由日報就是以我家為事務所,因此他認得我,……涂光明由大陸回來,人長得高大英俊,皮膚又白,常戴著黑色禮帽,拿支拐杖,一副英國紳士作風。」〈王受葉、王瑞霖母子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267,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涂光明,軍人出身,由大陸回台後在日產清查室當主任,……一直想要有作為,…因此常主動喊上喊下,……但他為人較具草莽氣,在大會發言較為激動,主張要『燒』,此種態度也有一點好處,比較具戰鬥氣氛,一方面使彭孟緝畏懼,後來才以民眾要『燒山』為藉口而出兵。」〈陳浴沂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94,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光復後,台人為報復,四處抓日本人,涂光明曾抓一日本人至竹子門打死。涂身材高壯,我看見他身上帶著兩支槍。〈按照史,「民主鬥士──郭國基」一文,載:「當時,特高事件的罪魁禍首仲井清一,適任潮州郡警察課長。他一手羅織南部四大冤獄,被逮囚禁者1300餘名,經不起拷打死亡者13名,自知處境危險,雇用柔道劍道高手為保鑣,但郭先生仍派人將他抓回高雄,即在半屏山對面的竹子門橋下打死。」〉〈郭拔山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下冊,頁51,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在日據時代時在西子灣幫人照相,政府勝利前,跑去大陸當軍人,光復後,回到台灣時已是少校〈或中校〉,有許多民眾去車站歡迎他。‧‧‧涂光明為人悍悍的,在開會時隨身帶有手榴彈,身上披了整排子彈,開會時常搶著發言……大家也不當他一回事,不理他也不和他說話,一般人對他風評不好。……在三月六日早上開會時,學生軍推選他當人民代表,而我們開會決定要由市長、議長和幾個區長,大概有七位代表去談判,他們搶著要去……涂光明偷藏了兩把槍,一把槍在後面,另一把藏在胸前,上要塞要繳械時,他只繳了一把。在別人與彭司令談話時,一言不合,就將手伸到胸前拔槍,手一伸後面的士兵就上前挾住涂雙手,……」〈口述歷史,第三輯,中研院近史所,頁206,郭萬枝先生訪問紀錄──二二八期間,市民派任之高雄市警察局長,自述親見涂被處決,上引資料與「郭萬枝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00,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內所記,有更動。〉
由以上資料看,雖然涂先生與彭司令在和談中的衝突,還不能斷定真假,並且,當時他可能不是唯一的領導者,但是作為一個「較具草莽氣」、「喜歡攝影」、有「反日」背景的傳奇式英雄人物,膺任人民的談判代表,已顯示了他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相對的,彭孟緝司令之處境,是否其主要考慮,就是前述在「李登輝時代」撰成的該重要官方報告中,所提及的四項問題?下面,我們看關於彭氏出身及其所屬部隊的描述。
民國三十八年,台大與師範學院鬧學潮,台大學生打警察……台大校長傅斯年得來找我,又怕見我,……那時,黃仲圖是台大總務長,他說『彭孟緝這個人是很好的, 可以去找他。』所以他來找過我,以後傅斯年成為我的好朋友,每星期五到我住所講授幾個鐘頭的歷史。……我原是中山大學的,在中山大學同學會會員名冊可以找到我的名字。後來我在台大也唸過三年的書,後來因和我一起讀的胡璉將軍死了,覺得孤單,便沒去了。」。〈彭孟緝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00,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現在我正式來談228,我要說明的第一點是要塞司令部的職務直屬於國防部並不管地方事務,就算民間鬧得天翻地覆也是不管的,只要你不來犯,陳儀下不下令,我都不管的」〈同上註〉

「未出事以前,對彭孟緝印象還不錯,……」〈孫太雲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下冊,頁202,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當二二八事件發生後,高雄市警察局長童葆昭曾向彭孟緝借軍隊,彭孟緝不答應,他認為:『治安是警察的事,與軍隊無關』,所以堅持不借軍隊。」〈黃厚忠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中冊,頁108,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由以上資料看來,赴日本學軍事的彭氏應屬有相當現代觀念的將領〈當時其兵種是砲兵,官階已是中將〉,尤其,儘管,他當時被幾個市議員當眾在會議席上譏刺「你們的要塞砲,能不能放響?我們還很懷疑。你們中國軍隊能不能作戰?我們也還很懷疑?你們還是躲在營房裡好,地方上的事不可以問,否則困死你們!餓死你們!解決你們!……」〈台灣省二二八事件回憶錄,彭孟緝著,二二八事件資料選輯〈二〉,頁58~59〉

他的應對是冷靜的──「口口聲聲『你們』、『你們』似乎忘記了他自己也是中國人,而居於對立的地位。這許多譏 誚謔罵,污辱軍隊的話,簡直把我看作敵人,當場我極力容忍,也故作鎮靜輕鬆的神態表示,『……各位知道,軍隊是保衛國家人民的,軍隊有義務去做他應該做的事,但是不會受任何威脅和任何恐嚇,我有責任維持高雄市的秩序。』」

以及受辱退席後,他「接到第二總台部的報告,該部所屬上午派至橋仔頭的採買被暴徒擲石受傷數人,並謂軍人代表國家,無故受辱,擬派隊前往彈壓,我為遵守上級命令,力勉彭總台長啟超鎮定忍耐,聽候命令。」〈此前兩段,同上註〉,顯示他並非一介武夫。
再看當時在三月五日竟有另一重要資料,由涂光明副手曾豐明的友人蔡銘傳所提出者,其內容如下:

3月5日,在高雄市政府的社會人士們想想此事不宜擴大,商議派代表上壽山要塞司令部找彭孟緝談判……這一天,這些代表上山以後,彭孟緝請他們第二天再次上山,豐明下山後到我家來,談及此事,豐明告訴我們說彭孟緝曾辦桌請客,招待他們這些代表,並邀他們第二天再上山談判。」〈蔡銘傳先生、王麗容女士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49,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由受訪者蔡氏自述「無論如何,此一事件對社會對我家人對我個人都造成無比的傷痛,這也是……我至今仍不太會講國語的主因。」〈同上註〉看來,這3月5日彭孟緝曾有一頓請客,似乎無捏造此事的理由。一般研究都不談此事,但是,這實在正合了彭氏在回憶錄中所自述「我明知和他們商談,不會獲致任何結果,但因為我正在暗中加緊準備,決定在七日拂曉開始全面行動。……」;如此看來,「和談不成」的責任歸屬,似乎就應該是在彭司令這邊了。
然而,是什麼使得事態急轉直下的?──就實務言,只要該行動計劃尚未執行,打消該計劃仍應屬可能之事──況且,如彭氏回憶錄言,當時,陳儀長官是主張政治解決,反對其軍事行動的。

讓我們來看是什麼使得事態急轉直下,不可挽回的?
首先,當時所謂「談判」,其內容是什麼?我們知道有民軍向要塞軍方提出已擬好的所謂的「和平九條款」,略為:

1‧……各處軍隊全部停戰撤退。2‧第105後方醫院由本會接收。3‧五塊厝倉庫由本會接收,軍火由本會保管。4‧市民死傷應負責賠償,開槍士兵應予極刑。5‧治安恢復前,外省人不得下山,蔬菜、油、鹽由本會供應。6‧高市外軍隊,不得進入高市。7‧被捕民眾立刻由本會帶回。8‧雙方如有不法,軍民共同嚴辦。9‧此次事件關係人員,事後不得追究。」〈依「台灣省二二八事件回憶錄」,彭孟緝著,二二八事件資料選輯〈二〉,中研院近史所,頁67~68;他處未見,在前引「陳浴沂先生訪問紀錄」中陳氏有討論及。〉

此外,看當年在警局擔任刑警,後來成為南部政治界重要人物的王玉雲先生的回憶:
「當初確實有一些浪蕩囝仔圍在山腳下,說要燒山。我曾騎摩托車去看……」〈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218,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當時高市第一屆市參議會議員每天都在市府內開會,那天聽到有部份人士主張要用消防車載汽油放火燒高雄壽山之際,我就覺得事態嚴重,……。」〈陳亮谷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80,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我們再看彭孟緝氏多年後的回憶:
「他們徹夜圍攻要塞,我也僅命令士兵朝天開槍;他們要放火燒山,準備用澆上汽油的稻草绳燒山,你們想山上都是樹木,一旦延燒起來,我要塞就完了。」〈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01,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配合再看當時彭孟緝所駐守要塞的情況,情況如何?可能影響其判斷?當時擔任要塞班長陳錦春先生的回憶是:

「我們在要塞上吃的是倉庫的糙米,沒油、沒鹽,連電線也被剪掉,無法用大電鍋煮飯,只好用木柴燒飯,吃糙米和白水。」〈陳錦春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67,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以及彭氏的回憶,除了上述採買人員被打傷的描述外,其結果是:
「當時我的士兵都拿鹽水泡飯吃,沒有菜吃,他們不敢出來,一出來就被打。」〈同上書,頁100,〉

換言之,當時壽山要塞內部的生活條件顯然不佳,外部又有民軍可能要用火攻的消息,以及彭氏面對民軍提出,彭氏視為「叛亂」,難以接受的九項條件:這才是促使彭氏派兵下山的計畫提前14小時實施的理由。

然而,本文所指出的「「二二八事件」在高雄之悲劇核心──反抗軍領袖涂光明與要塞司令彭孟緝」,其中實在仍有重要疑點,應該解決,即:民軍領袖在劍拔弩張的局勢前,怎會在3月6日中午輕身涉險?是純粹輕敵?還是別有蹊蹺,彭司令才可能引君入甕?

史實究竟如何?

換言之,輕身涉險,固然可能由於「藝高人膽大」之自信與表達「玉石俱焚」之決意,但是,豈可將數十萬生靈性命授之敵人,豈非應該有萬全不得已之設計?此則計謀為何──是否欲效勝海舟之親身見西鄉隆盛以保全江戶城故事?──外以火燒山,攻要塞,為萬無一失的後盾,內以涂氏雙槍挾持彭氏,與萬不得已時,親信兩人手榴彈引爆為號,而市長與議長、電力公司負責人相陪則表民軍之誠意──應該是事前考慮週到,細心推敲認為可行者。
相對的,民軍此設計,雖或非萬無一失之謀畫,但是,3月6日,其一旦推出,轉頃之間,彭氏應該立刻如何應付,方能不致失手,實在困難──就人情言,彭氏身曾居中國砲兵總監之高位,豈會是畏難怕事之人,況且,親信左右應該知曉其被輕視辱罵之事,想必早已義憤填膺,非有所作為,何以服眾;而在此情形下,要能臨時適切反應,實非易事。

就已知的史實言,彭氏的作為不論下述三種中的那一種:

「涂光明偷藏了兩把槍,一把槍在後面,另一把藏在胸前,上要塞要繳械時,他只繳了一把。在別人與彭司令談話時,一言不合,就將手伸到胸前拔槍,手一伸後面的士兵就上前挾住涂雙手,……」〈前引「郭萬枝先生訪問紀錄」〉

「以涂光明為首領,脅迫高雄市長黃仲圖、議長彭清靠、副議長林建論、電力公司經理李佛續等,同來壽山司令部找我商談『和平辦法』,他們要求我『無條件』撤去守兵,……中間放一小圓桌……這種彷彿出自戰勝者口脗的條件,我看完了之後,就怒不可遏的光起火來:『豈有此理,這簡直是造反!』衝口而出,就在這俄頃之間,涂光明已探手脅下,拔出手槍向我射擊;副官劉少校眼明手快,自後撲向涂匪使力抱住……。涂是日據時代放逐廈門有名的浪人頭子,據說其手槍射擊技術是指雀打雀,指雞打雞的……」〈前引「台灣省二二八事件回憶錄」,彭孟緝著,二二八事件資料選輯〈二〉,頁68;〉

「他們上山後,──當時我們也太疏忽並未檢查,因為他們是以和平名義上山來的──大家圍坐討論時,我僅帶了一個副官在身邊。……涂光明提出條件,他所提的條件就是軍隊繳械,你們想一個軍人,當時我已是中將司令,他們要我繳械,等於是要我死嘛!……這種要求等於造反。我不理會他們,這時涂就掏槍,被我副官一把抱住,就把他弄出去了。一旁的市長講:『他們三個都有武器』,於是我們撿查其他兩個人,發現曾豐明、 范滄榕兩人各掛了兩個手榴彈。所以市長跟我講:『這三個人你要扣留。』。」〈彭孟緝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101、102,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上車時並無人脅迫催促,……房間不大,……桌子約有1.5公尺┼3.0公尺……大家開始談話並無衝突,由市長拿出一份書面的請求給彭司令看,……正在市長與彭司令就書面相談時,眾人目光都望向他們兩人。突然間聽見士兵警衛高喊『有刺客』、『有槍』,後面的士兵全擁向涂光明,外面的士兵也進來一起把他拖出去,大喊『槍斃他』『竟然帶槍要打彭司令』等,當時並沒有開槍,……接著一夥士兵擁入喝令『不要動』,並逐一搜身……」〈李佛續先生訪問紀錄,高雄市二二八相關人物訪問紀錄,上冊,頁30~31,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口述歷史叢書〉

實在難以判斷其真正的情境為何?只知作為高雄二二八事件的悲劇核心的兩位角色──人民英雄式的傳奇人物涂光明失敗了,忍辱負重的彭司令驚險地成功了。
然而,在上述不同的「方桌」與「圓桌」、「有脅迫」與「無脅迫」,「市長」或「涂光明」與彭氏對談,難以分辨之外,我們竟然發現了新的資料。那是由日本人處轉來的關於涂光明的資料。

「當時在潮州郡警察課服勤的台灣人刑事呂萬莊,後來也在台灣現時的警界供職為刑事,於我前往台灣旅行這一年退休,目前正在待業中。和這為呂萬壯刑事見面時,他流著眼淚對我說,他替仲矢課長報仇了!」 
殺害仲井課長的兇手是名叫杜光明的澎湖人,於日本人回國後,在地方上淫威甚大,1947年2月28日台灣發生二二八事件而全島陷入暴亂狀態時,曾經參加襲擊高雄監獄,知道杜光明為此一暴動事件主謀的呂萬壯等人,遂夥同當時的有關人員將杜光明與其胞弟射殺了。」〈台灣特高警察物語,寺奧德三郎著,日本文教基金會著,文英堂出版,頁132〉

這「杜光明」的故事,豈非就是涂光明之誤?依據該日人書中自述:

「於戰後混沌期之1946年1月,高雄州高等警察課特高股之仲井清一警部,由自宅被穿著中國陸軍制服之男子帶出,於數日後赤裸裸慘殺屍體被發現。 殺害這位仲井警部的兇手原來是於日本人全部回國後,出馬競選台灣省省議員並且當選的名叫郭國生的人。郭……於競選時曾公開承認參與這起慘殺事件之事。……〈註:依據居住佐賀市之福岡初雄氏之台灣視察報告,殺害仲井警部之兇手為澎湖島人杜光明,三島五二次氏之情報則斷定郭國生為兇手。實際上,這起事件之兇手有複數,因此兩者之情報應該皆正確才對。原譯案,「郭國生」之狀況,判係「郭國基」〉」〈同上書,頁167~168〉

顯然「涂光明」在該日人口中誤為「杜光明」;換言之,該所謂「台灣視察報告」,爲我們前述所疑惑的問題指示了極重要的方向。即,涂光明先生之事敗,極可能早有日本特高警察之皇民餘孽深涉於其中。

也就是該曾在潮州郡警察課服勤的台灣人刑事呂萬壯,夥同當時的有關人員,在高雄二二八事件中,混入高雄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俟機製造各種消息或將訊息走漏給兩方面,或者,是在群眾中鼓動藝高人膽大的涂氏,使其輕身涉險?
換言之,以涂氏之高壯,加以隨身友人曾、范二人,若是真挾槍械與榴彈而來,未經事先通報設計,要想順利制伏,實不可能;若以火攻為後盾,發動起來,要塞必然化為灰燼;否則,就是「具草莽氣」的涂氏身受激將,輕身涉險,才致勝手轉成敗局。

結語
最後,細看該書所描述,所謂「他流著眼淚對我說,他替仲矢課長報仇了!」及「遂夥同當時的有關人員將杜光明與其胞弟射殺了。」,竟有似皇民餘孽刑事親身行刑的情形。探索至此,我台灣史中當年原本可以尊嚴談判之一頁,竟然於此出人意表地在皇民餘孽的攪局下敗壞成殘酷的對決!此後,那殘酷的高雄對決,是否也相當程度地觸動了整個台灣命運的歧途?
相對於此,今天藍綠對決與兩岸之衝突,又有多少皇民餘孽敗壞於其中?

餘音

皇民餘孽之刑事,由法西斯日本轉投於當年國府幕中,其影響是如此地延伸與展開入於我們戰後台灣史的?
該皇民餘孽刑事的特色,可由該書中所公開者呈現於讀者之前:

仲井課長在舊共產黨的毒爪下成為犧牲品」〈該書頁154〉
──把自己所欲攻擊的對象,說成是共產黨。

此處,我得赤裸裸地披露幾樣在當時台灣,特高所使用的偵訊方法。……刑訊變成唯一良法,刑訊的一般方法是由偵察官輪流徹夜進行。…到第三晚就會開始露出疲態,因睡意難耐而臉色蒼白,並且連連表示痛苦。…打起瞌睡,偵查官就頻頻戳他……此法由於不在嫌犯身上留下外傷,所以算是相當有效的刑訊手法。」「其次是水攻法。……將布巾等薄布蓋在臉上,而後將水潑到臉部,嫌犯由於無法呼吸而苦不堪言,……這是最常被使用的方法。」〈該書頁78〉

「再來就是使用……井字架刑具……坐到這架子上的人頂多能熬30分鐘……最後非得吐實不可。……」

「另外一個方法是……吊起嫌犯,然後剝光衣服,燒其陰毛。此外還有浸水通電等等方法,而採用這些方法時,偵訊官都得格外小心。搞不好因此而使嫌犯喪命的話,……反倒成為刑法上的罪犯。」
〈該書頁79〉──戰後台灣政治犯難怪要繼續受這類的刑訊吧。

刑訊方式我們當然使用所有的方法。」〈該書頁108〉
──對採用刑訊逼供的問題,皇民餘孽刑事竟有如此「理直氣壯」的說詞。

在落後的中國,當年各種作為的能力都不及先進的列強;在這方面,許多戰後的酷刑,就似乎都是出自這批皇民餘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