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的謬論我看了直搖頭。什麼鄭麗文再喊我是中國人,國民黨就不用選了。這是自己心盲,也要所有人跟著自己心盲下去的蒙昧。
1989年4月,鄭南榕在中山國中後面巷子裡的雜誌社裡,為了拒捕,點燃了早已備好的汽油自焚。他生前聲稱「追求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實即主張追求台獨無罪。因為就在兩年前的1987年4月,他在一場戶外演講中大膽喊出,「我叫鄭南榕,我主張台灣獨立」。
回望已過去30餘年的這個事件,可以清晰地辨認出,它實際上就是一個時代的轉折點,是台灣社會追求「台灣認同」的一個顯著的濫觴。那個時候,剛成功組黨不到3年的民進黨,甚至還未制定台獨黨網,而台獨所以成為民進黨的追求,並未入黨但已經亡故的鄭南榕,卻是一個無形的推力。
如今,鄭麗文以一個也曾跟著主張過台灣獨立的民進黨人,當選了中國國民黨的黨主席。這也是一個時代正在轉向的明確訊號。一個喊著「在中華民國憲法的法理秩序底下,每一個台灣人都是中國人」的角逐者,擊敗了所有不敢如此號召的另外5位競爭者,你還聽不到時代的聲音嗎?
這個時候該提出的問題,不是「鄭麗文若再喊中國人,國民黨該如何選下去?」而是,「鄭麗文喊中國人當選黨主席,究竟蘊含著什麼時代意涵?」

台灣內部的小氣候絕不可能遺世而獨立,自外於整個世界。鄭南榕生前看到的是什麼世界?
當時蘇聯的東歐拱衛正在發生劇變,波蘭團結工會的華勒沙正在推動選舉,並於稍晚獲勝,兵不血刃出任總理;羅馬尼亞的前羅共領導人聯名致信羅共總書記齊奧塞斯庫改革;南斯拉夫發生底層實是種族分離主義為襯底的大罷工,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東西德間的柏林圍牆也在鄭南榕死後半年被推倒。
而東方這頭,雖然天安門上的學潮還未因胡耀邦去世而捲起,但其實也已山雨欲來。
鄭南榕是在那樣一種以為擺脫由蘇聯為首的共產世界,以一個全新的身分,投入所謂西方的天堂的虛偽敘事中,提出台灣獨立的口號的。在他眼裡,台灣雖未遭受共產主義的統治,卻也在蔣家的獨裁底下度日,而李登輝也只是蔣家的餘孽罷了。
鄭自焚後的世界彷彿仍然走著一樣的軌跡,蘇聯一個碩大的、看似堅固無比的社會主義帝國,竟在眾人的驚呼中,一夕之間就轟然崩塌。而那個幼稚的福山先生,就寫出了一部宿命論似的《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之人》。
但36年過去,現在的世界長成的樣子卻完全出乎那些西方優越論、歷史宿命論以及自由民主至高無上論者的意料之外。如今的美利堅帝國也與當年在風中飄搖的蘇聯相去不遠,它屢屢露出它那既疲憊、痴肥,但又極其貪婪的醜態。如今更與蘇聯當年啃食它的華沙公約兄弟一般,開始盤剝它的盟友,包括台灣在內。
而被鄭南榕以及追隨他腳步的民進黨徒們眼中,只能永遠在食物鏈底層撿拾西方剩飯才能圖個溫飽的中國,卻已經一再地顯露它很快就能擊敗虛弱的美帝,並且即將要在其主導之下,制定有別於舊世界的、全新的世界運行秩序與規則。
鄭麗文當選中國國民黨主席,不過就是反映了這一個新的時代就要降臨前,台灣需要作出準備的需求而已。這就是她當選中國國民黨主席的時代意涵:台灣必須從聽令於華盛頓,向聽令於北京作出一個超級艱難的轉身。
在轉身之前,生活在這個島上的人必須先轉換他們的腦袋。也就是要重新認知到,自己不是別的,就是一個純純粹粹、不容抹煞的中國人。
一個更簡單的說法就是,台灣社會必須拾回被他們拋棄多年的「中國認同」。也就是從鄭南榕提供的但實即是錯誤的一條「台灣認同」的歧路,走回鄭麗文反映的並且是正確的一條「中國認同」的正途。
國民黨若不敢喊我們都是中國人,才是將被時代淘汰的真正原因。就如同趙少康已經將自己埋葬在糟粕之中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