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國國務卿赫爾(Cordell Hull,1871~1955)對英國遲遲不願接受中國軍隊表示不解時,項貝克(Stanley K. Hornbeck,1883~1966,為赫爾的顧問。又譯為:洪貝克、霍貝克)給他的答案是,英國老大不情願接受「黃種人」的幫助,因為這樣將使他們在亞洲的聲望大受打擊。
參見──齊錫生:《劍拔弩張的盟友:太平洋戰爭期間的中美軍事合作關係(1941~1945)/增訂版》(聯經出版公司),p82。
不過邱吉爾在他的回憶錄中則是將拒絕中國軍隊進入緬甸的責任推給當時的英國印緬軍總司令魏菲爾。但魏菲爾在回信給邱吉爾的時候卻說--他早在1941年12月23日在昆明開會的時候就已經同意國軍的──第49師與第93師進入緬甸,但國軍遲遲未能開拔並非他的責任。魏菲爾在信中也強調,其實開往緬甸的英(緬印)軍已經夠多了,中國軍隊只是預備隊而已。
◆首相致魏菲爾將軍(1942年1月23日)
1,你拒絕中國人協助防禦緬甸和滇緬公路的理由,仍讓我深感困惑。據我了解,你已經接受了中國第49師和第93師,而中國第五軍和第六軍餘部都駐紮於邊境。緬甸看起來有被蹂躪的極大危險。讓我們回憶一下,中國在孤軍奮鬥、武裝低劣之下,與日軍堅持戰鬥了多久,而現在我們在日本人股掌之下,處境多麼艱難,我就不能理解,為什麼我們不歡迎他們來協助。
2,我必須提示一下美國人的觀點。中國份量在他們很多人心中等同於大不列顛。非常讚賞你的總統,對蔣中正和你會談之後的沮喪之情,也略感吃驚。美國三軍參謀長堅持緬甸由你指揮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認為你會幫助中國,並保護滇緬公路開放,這是世界性勝利不可或缺的戰略。絕不能忘記,在這一切之後,隱約出現亞洲團結的幽靈,讓我們本就要經歷不清的災難和挫敗的前進之路,會變得更加險惡。
3,如果我能把我在美國受到的教訓縮寫成一個詞,這個詞就是「中國」。
◆魏菲爾將軍致首相
我並沒有拒絕中國的幫助。
我說我(現在)才接受第49師和第93師。12月23日我在昆明時,我接受了這兩個師,而這兩個師遲遲未能開拔純屬中國人的事。據我了解,這兩個師外加一個雜牌師組成了中國第五軍。我要求的是,第六軍不應該被佈置到緬甸邊境,因為供給不上。如果一切順利,有很多交通線可以支援的話,從印度和非洲開往緬甸的軍隊已經足夠了。我明白美國人對中國的感情,但民主國家往往是以情感而不是理智上的思考,而一個將軍的任務,應該是用理智做規畫。我認為,接受兩個師(第五軍的兩個師),並要求第六軍在昆明地區充當預備隊,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很遺憾我的行為被誤解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忙糾正總統的印象。我清楚英國在中國的威信很低,除非我們能獲得一些勝利,否則很難有所改變。而承認沒有中國的幫助,我們不能守住緬甸,對於增加威信毫無裨益。
◆首相致魏菲爾將軍(1942年1月28日)
謝謝你。我很高興我們的看法是一致的。如果有機會向總統解釋,我是不會錯過的。
參見──邱吉爾:《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遠東戰場》(陝西新華出版傳媒集團/三泰出版社),p151~152。
然而在芭芭拉•塔奇曼所寫的《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一書中說的卻是──魏菲爾只不過「不希望骯髒的中國人進入緬甸」。
參見──(英)弗蘭克•麥克林恩(章啟曄譯):《緬甸戰役:從災難走向勝利(1942~1945)》(上海三聯書店),p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