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和平方案須考慮烏克蘭歷史 | 管長榕

一般公認,二戰始於1939年9月1日德國入侵波蘭。然而在此之前六年當中,希特勒不但已於1933開始掌權,並陸續兼併了周邊許多地區,為什麼史家不認其為二戰的始點?甚且當時列強還有一個《慕尼黑協定》支持了德國的兼併?

因為那邊住的多半都是德裔德語人民,他們是在一戰德國慘敗後,被迫從德國分離出去的地區,經常受到歧視與不公平對待,而樂於回歸德國接受保護。「慕尼黑協定」如今被廣泛認為是一種失敗的綏靖行為,然而當時歐洲大部分地區都在慶祝「慕尼黑協定」,他們認為這是防止歐洲大陸發生重大戰爭的一種方式。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烏克蘭。1569年,波立大公國時期,波蘭和立陶宛簽署「盧布林條約」,將烏克蘭納入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並開始將烏克蘭的東正教施予天主教化。1654年,東烏出了一位將軍,不甘被天主教化,遂帶領東烏回歸俄羅斯東正教。但西烏的天主教化繼續深耕,已經回不到從前了,形成烏克蘭東西部文化差異的根源。

蘇聯成立時,莫斯科展現友好誠意,將東烏併回烏克蘭,實則是個錯誤的政策。蓋宗教只講信,不講道理的,西方宗教是排他性的,不講兼容並蓄,從此東烏經常受到歧視與不公平對待。到了1954,為了慶祝並紀念東烏來歸300年,自小在頓巴斯生長的赫魯雪夫更把克里米亞畫入烏克蘭。一錯再錯。

蘇聯時期,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問題不大;蘇聯解體,被普丁喻為「20世紀最慘烈的地緣政治災難」。一覺醒來,數百萬俄羅斯人民忽然發現自己身處「外國」,這裡面就包含東烏與克里米亞,他們像二戰前散落「外國」的德裔德語人民一樣,期待回歸祖國的保護。

如果東西烏能夠和平相處,尚且無事。但不可能,歐洲一向是宗教戰爭的熱區,加上以美國為首的北約,無時無刻不想戳一戳北極熊的眼睛。本來蘇聯解體,華約解散時,號稱防禦性的北約也該散了,結果華盛頓智庫的一紙報告:「俄羅斯衰弱時,不乘勝追擊,難道要等他爬起來?」遂讓兩德統一時承諾不東擴一寸的北約,背信五次,東擴千里。

尤有甚者,美國派出餅干女巫,花費50億美元,發動橙色革命,拉下烏克蘭民選親俄領導人,扶植親西方領導人;一面收編亞述營,殘忍屠戮成千上萬的東烏俄裔居民;一面鼓勵烏克蘭北約入憲,勢在必行。普丁再三警告,古巴危機時,古巴與佛羅里達尚有一水隔;而烏入北約,俄烏之間卻有兩千公里零距邊界,等於軍事同盟的北約直抵俄羅斯城下。但普丁越是警告,烏入北約越是緊鑼密鼓的進行,拜登還公然首肯。於是特別軍事行動展開,這是老天給普丁的機會,先後收回俄羅斯原先送出去的克里米亞與東烏。(情況就像後來日本高市的所作所為,是老天給中國機會收回釣魚台)。

從過去歷史淵源來看,特別軍事行動其來有自。從當前東西烏嚴重齟齬來看,特別軍事行動有其正當性。從未來長治久安來看,特別軍事行動有其必要性。普丁拿下東西烏,或是澤倫擁有東西烏,都一樣難以治理。東西烏由於信仰、文化、民情等的迥異,注定要分家才能長治久安的。

川普提出的和平止戰條款中的爭議各點,愚意以為:

  1. 北約問題是戰爭開啟的原因,讓問題繼續存在而圖止戰是荒謬的。所以烏不入約是普丁必然的堅持。
  2. 即使「入約須經全體會員同意」也不能給俄羅斯提供保證,除非「入約須經全體會員及俄羅斯同意」。
  3. 烏克蘭軍隊規模60萬或80萬其實沒什麼差,俄方應可退讓。
  4. 外國軍隊不得入烏,則是不可退讓的,那會讓情況複雜而失控。
  5. 烏克蘭俄占區的地位或最終邊界的劃定問題,俄方也可不必要求美歐烏當下承認屬於俄領土。只要目前由俄實質占領,不妨大家各自表述,留待異日。
  6. 所有因戰爭招致的制裁,自應因停戰而解除,包含凍結俄款。至於解凍後的運用問題,可再另議。
  7. 烏克蘭的安全保證,其實美保、歐保,都不如俄保。烏愛誰保就誰保,俄都不會在乎的。但保歸保,外國軍隊不得入烏以及烏不入約,仍是前提。
  8. 至於其他諸如烏克蘭要改選、貪腐要調查、歐洲要自衛,都非重點。俄羅斯都不會在乎的。

美西方論者一面倒認為這個和平方案是另一個《慕尼黑協定》,是屈辱的投降,是姑息養奸,後患無窮。我們必得認清楚,《慕尼黑協定》的當下是對的,正確的。其後的演變是因為碰上了希特勒這個瘋子,但是那也不能改變原先是對的事。史家把1939/09/01做為二戰起點,就是還張伯倫公道,肯定《慕尼黑協定》對和平的貢獻。張伯倫之被抹為軟弱,其實是邱吉爾為了爭奪大位,結果邱吉爾上位後,張伯倫仍在國會受到自始至終的尊重。

今天的和平方案,目的就是止戰,在當下是對的,正確的,不考慮誰贏誰輸。將來的任何演變,也不能否定當下對和平的貢獻。更何況你不能毫無憑據就認定普丁也是個瘋子。普丁不會拿下全部烏克蘭,一方面是信仰、文化、民情的差異而難以治理,另方面也是為了保留一個緩衝的地帶。連烏克蘭都不會全拿了,更不可能侵歐。天主教區他不愛,東正教區是他兄弟,他不害。

美歐認為普丁的堅持代表其不想和談,卻不說澤倫的堅持代表澤倫不想和談。赫魯雪夫孫女赫魯雪娃表示,普丁確實準備簽字,如果同意他的條件的話。其實真正不想和談的是歐洲。歐洲希望烏堅持下去,因為死的是非我族類的東斯拉夫人,打光最好,至少也拖累俄羅斯元氣大傷。烏克蘭是先天的東方血統,接受後天的西方生活,終至走上棄婦的命運。足為追尋美國夢者戒。

俄羅斯的堅持是有道理的,因為和談不成,時間會滿足俄羅斯所堅持的,早晚而已。烏克蘭方面則相反,時間會讓烏克蘭所堅持的越來越遠,只是滿足了歐洲的願望,死更多的東斯拉夫人,加上更殘破與更仇恨的俄烏。這裡面有個貫穿全局的疑問,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嗎?為什麼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猶太人澤倫斯基正在替美歐打工,擊殺東斯拉夫人,而烏克蘭人卻是蒙著頭任人牽著線頭跳舞上戰場,百死不悔。

北溪管道被炸的真相 | 林定謀

北溪管道被炸一事,終於水落石出了!德國查明了,烏克蘭的扎盧日內大將,竟然是北溪管道被炸的幕後黑手!

這事兒拖了三年多,終於有點眉目了。2022年9月26日,波羅的海底下突然炸了四聲悶響,北溪1號和2號管道三條線直接癱瘓,天然氣噴出來像海底噴泉似的。德國一下子斷了半壁江山的俄氣供應,歐洲能源市場亂成一鍋粥,價格躥天高,工廠關門,老百姓取暖都成問題。起初大家猜是俄羅斯自導自演,想賴上烏克蘭;後來又有人說美國下手,怕歐洲太依賴俄氣。結果德國聯邦檢察院咬牙查了三年,2025年11月扔出報告,直指烏克蘭軍方高層幹的,主謀就是當時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日內。這下子,歐洲內部炸鍋了,本來鐵板一塊支援烏克蘭,現在開始互相掐架。

先說說扎盧日內這人吧。他1973年生在烏克蘭北部一個軍營家庭,老爸是蘇聯軍官,從小耳濡目染軍旅事兒。早年讀敖德薩陸軍學院,畢業後從基層排長幹起,慢慢爬到連長、旅長。2014年頓巴斯打起來,他在前線指揮,組織防禦,協調炮火,士兵們挺服他。2021年7月,他當上總司令,正趕上俄烏邊境鬧騰,他推軍隊改革,增加無人機和電子戰裝備。2022年2月俄羅斯全面推進後,他管全國防禦,從基輔到哈爾科夫到處跑,調整兵力,確保補給跟上。民調顯示,他支持率一度超過七成,高於澤連斯基,因為戰時表現硬氣,公開懟官僚,資源往一線砸。但他和澤連斯基不對付,戰略上一個要猛攻,一個想外交平衡,人事安排也掐架。結果2024年2月,他被撤職,轉去倫敦當大使。誰想到,這位置還沒坐熱,就被德國調查組盯上。

德國這次查得鐵板釘釘,不是空穴來風。報告說,整個行動是烏克蘭軍方精英單位幹的,扎盧日內直接下令,透過加密頻道傳給執行隊。小組六、七個人,租了艘叫安德羅梅達的帆船,從德國羅斯托克港出發,偽裝成旅遊潛水隊。帶了20多公斤軍用炸藥,HMX和RDX混合的,定時器設好,在70到80米深海底安上,至少四個爆點。船上痕跡後來被德國搜出來,爆炸殘渣匹配海底樣本。資金呢?30萬美元,從烏克蘭軍情賬戶走,瑞士中介洗白。關鍵證據是人臉識別:路邊攝像頭拍到潛水員模糊側臉,軟體一比對,鎖定了謝爾蓋·庫茲涅佐夫,這傢伙是烏克蘭潛水教官,還和安全局有勾連。2025年8月21日,義大利警察在聖克萊門特小鎮抓了他,他正拖箱子想跑希臘,手銬一銬,直接押走。9月30日,波蘭華沙郊外又逮一個,叫伏洛迪米爾·茹拉夫列夫,藏倉庫裡,搜出手套DNA全對上。總共七個嫌疑人,三個特種兵四個潛水員,全烏克蘭籍。德國檢察官說,這不是散兵遊勇,是有組織破壞,目標就是斷俄羅斯能源錢袋子,逼歐洲徹底反俄。

話說回來,這行動起初澤連斯基點頭了。2022年5月,烏克蘭軍官和商人喝酒時腦洞大開,想炸管道報復俄羅斯入侵。計劃報上去,澤連斯基批了,但風聲走漏,CIA警告別幹,澤連斯基趕緊叫停。可扎盧日內不聽,硬推下去,說隊伍都派了,回不了頭。結果炸了,歐洲能源佈局全亂。德國損失上千億歐元,通脹加劇,街頭抗議不斷。俄羅斯氣得牙癢,透過聯合國安理會鬧,但美國一票否決,壓根沒戲。烏克蘭官方死不認賬,說是俄羅斯宣傳,扎盧日內也撇清,說純屬挑釁。但證據擺那兒,德國調查組用船租記錄、手機信號、車牌追蹤,全鏈條鎖死。波蘭還幫著藏人,拒不引渡,說這是“正義戰爭”行為,德國氣炸了,指責波蘭阻撓。義大利那邊,庫茲涅佐夫的引渡也卡殼,博洛尼亞法院批了,上訴法院又攔,預計12月才有說法。

這事兒鬧大,西方聯盟裂痕越來越明顯。德國是最大受害者,本來對烏克蘭援助最多,現在國內反對黨藉機發難,要砍軍援。歐盟議會辯論凍結俄資產幫烏克蘭,本來勉強過關,現在卡住,法國、奧地利媒體直呼要重審對俄能源政策。波蘭總理圖斯克公開嘲諷,說管道本就不該建,立場搖擺。俄羅斯損失也大,數百億沒了,北溪管道修不好,繼續靠其他線出口,但國際上孤立更深。烏克蘭呢?形象從受害者變麻煩製造者,援助審批變嚴,外交空間擠壓。澤連斯基藉機收拾扎盧日內,這老對手支持率高,本來是心腹患,現在捲醜聞,軍中威望掉底,國際上寸步難行。歐洲能源多元化加速,轉買挪威、美國液化氣,但貴啊,老百姓埋單。管道海底碎片還躺那兒,修起來費勁,象徵聯盟信任碎一地。

說到底,這爆炸不光是管子壞了,更是地緣博弈的縮影。俄羅斯想賣氣穩經濟,歐洲想脫鉤反俄,烏克蘭夾中間想拉盟友下水。扎盧日內這步棋,本想幫烏克蘭多要點武器,結果把自己搭進去。歐洲也五味雜陳,德國總理府表態,支援烏克蘭不變,但調查得繼續,法治不能彎腰。未來呢?引渡成敗難料,聯盟協調更難,能源安全成各國心病。俄羅斯繼續施壓,西方內部互疑,這場鬧劇短期平不了,烏克蘭戰場上援助一少,日子更緊巴。希望早點真相大白,別再用這種極端招數,坐下來談談總比炸管道強。畢竟,管道能修,信任碎了難補。


世界不安寧,只剩一壓艙石 | 譚台明

川普當選後,大家就預言世界將不得安寧;但怎麼個不得安寧法?還是要事到臨頭才能知曉。近日接連發生的「大事」,已令人感到瞄頭不對,後續發展如何?不免令人捏一把汗。

川普上台後,已發生若干大事件(加稅等政策不算事件),但似乎未見後續,看似尚未形成大禍。記憶所及,事件如下︰(排序隨意,無意義)
一、以色列攻擊伊朗。伊朗飛彈還擊。
二、美國突襲伊朗核設施。
三、印巴空戰。
四、敘利亞政權更迭,強人阿塞德出逃。
五、韓國戒嚴鬧劇。

近日之大事件,則可能成為更大事件之導火索,思之令人不安。計有︰
一、以色列偷襲卡達。
二、美國發生政治謀殺當眾槍擊案。
三、英、法、德等決定以具體行動支持烏克蘭,俄烏停火遙遙無期。
四、俄無人機侵入波蘭、羅馬尼亞、立陶宛等北約國家領空。
五、美國海軍陳兵委內瑞拉外海,可能攻打委國。
六、尼泊爾發生顏色革命。

個人以為,老歐洲再無政治家,目光短淺,舉措乖張。美國已入亂世,本身就是亂源,不可寄望;而歐洲多國集體協商,卻不能展現智慧,以平衡美國的失策,反而冥頑不靈,不知今世何世,一直做出錯誤的選擇;此最為可惜可歎者。

其實,真正令人憂心的,還不是這些事件,而是整個社會氣氛的緊張。毫無例外,美國與歐洲的「自由度」都在下降。也許不是透過法律,但「政治正確」與越來越嚴重的對立,使得「自我設限」更加普遍,而「限制別人」也顯得更為振振有詞。政客們也藉此順勢推動「力量集中、意志集中」,這不正是一種戰爭氛圍的營造嗎?

諸種不祥,非止一端。所幸東亞一帶還有一貫穩重的中國壓陣,算是世界不致於立刻就動蕩起來的最後壓艙石了。

評萬斯(JD Vance)的民主八股 | 譚台明

美國副總統萬斯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的演講激怒了老歐洲。向來是歐美聯手,對第三世界說三道四、喋喋不休;現在好了,大水沖倒龍王廟,萬斯教訓起歐洲來了;指名道姓,說歐洲一些國家不讓人說話,不讓人投票,背離民主價值,限制人民的言論自由。

歐洲人怒了,歐洲的政客怒了,這些本該是跟中國、俄羅斯講的話,你拿來跟我們講?你把我們看作是不懂民主的第三世界國家?

歐洲怒了,中國網民樂了,都在看笑話。若歐美果然分裂,則萬斯的講話,固然毫無新意,卻可能因此而「載入史冊」。然而,撇開美、歐的分裂不談,萬斯所說的︰「民主制度建立在自由表達的基礎之上。」「我們可能不會認同每個人的觀點,但我們會堅定捍衛他們表達觀點的權利。」等等,這些民主八股,到底對不對呢?

且看萬斯說了什麼。針對羅馬尼亞因為外國勢力的介入而司法裁定選舉無效,萬斯說,「如果你們的民主制度能夠被幾十萬美元的社交媒體廣告輕易瓦解,那麼它本身是否足夠堅固?」「真正的民主不應懼怕公民表達不同意見。相反,賦予公民自由表達的權利,才能讓社會變得更強大。」

針對德國對極右翼政黨AfD的一些限制,萬斯說︰「民主的核心是人民的聲音,而不是政府對選民的壓制。無論是在美國、德國,還是整個歐洲,民主不會因為言論自由而崩潰,而會因為封鎖民意、忽視選民訴求而土崩瓦解。」甚至還毫不客氣的教訓道︰「民主的神聖原則在於人民的聲音不可忽視。歐洲領導人現在有一個選擇:要麼傾聽公民的呼聲,順應民意治理國家;要麼繼續壓制異見,最終失去選民的信任。」(以上各段所引,皆出自法廣的新聞網頁。)

很明顯,這種教訓人的腔調令歐洲人極為惱火,但批評萬斯的焦點都集中在他干預歐洲選舉,批評他所說的不是事實,卻沒有直接針對萬斯所標舉的「民主價值」這一套有所評論。因為,這些也正是老歐洲用來教訓中國與第三世界的陳辭濫調啊!

然而,這些民主八股、陳腔濫調到底對不對呢?德國總理舒爾茨回應道︰「萬斯的言論令人不解,德國的民主體制是建立在反對法西斯主義的基礎上,這是我們無法妥協的價值。」他進一步解釋,不與AfD這類極右翼政黨合作是德國政治傳統。(以上根據中央社的報導。)

我們可以引申一下舒爾茨的意見︰民主體制是有基礎的。這個基礎各國不同。德國有納粹的歷史陰影,自然有其不同於美國的「民主基礎」。

舒爾茨的話若果然成立,那中國(以及其他非歐美國家)不是也一樣有其「特殊國情」作為其政治運作的基礎嗎?憑什麼中國的民主制度就一定要合於西方的標準?納粹是德國的傷痛,所以德國對任何近似納粹的主張都不能容忍;那中國近代史上的各種傷痛,千百倍於德國,故有其特殊的不能容忍的地方,又何足怪?

任何一種政治制度,都必須立足於各自國家的歷史文化之上;民主必須漸近,以求與歷史文化的發展相適應,而不能削足適履,以統一的齊頭式的標準來作衡量。萬斯大唱其言論自由的高調,事實上,正是完全無視於當前美國之「多數暴力」的現象。

美國(乃至很多國家)之民粹現象(多數暴力)是怎麼出現的?原來,言論自由加上民主投票的多數決,必定使「言論」(意識形態)成為權力爭奪的主戰場。於是,為此而演生出形式上自由而實質上有諸多限制的「政治正確」,以藉此鞏固言論陣地,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在萬斯眼裡,美國民主黨就是標舉「政治正確」,以各種監管檢察機制來扼殺「言論自由」的;而這一套,豈不也正是出自於一向標榜言論自由的美國?今天共和黨奪得政權,則也難保不會在主客易位之後,他日一樣會形成共和黨式的右翼的政治正確;也許不是透過監管機制,但很可能就以「行政命令」(以「多數」為後盾)而直接無視那些可憐的「言論」與「政治傳統」了。

坦白說,近幾十年的美式民主之發展過程,已經活生生地給我們上了一課,那就是在眾說紛紜的「言論自由」環境下,佔上風的言論為了鞏固其成果,一定會形成一種叫作「政治正確」的東西,以在「言論自由」的環境中形成一種所謂的「主流價值」。蓋若無此「主流價值」,則社會共同價值觀得不到穩定,則社會各方面的運作都要出問題。然而,時間久了,這套「主流價值」會出現順勢的(也可以是人為操縱的)固化現象,以維護所謂的「既得利益者」之權益。現在,美國現行的這套「主流價值」對草根共和黨不利,草根共和黨上台,就一定要廢棄民主黨那套「主流價值」之政治正確。但問題是,社會不能沒有「共同價值觀」;破除這套「主流價值」之後,那用什麼取代呢?若沒有新的東西,很自然地就要搬出老傳統,那就是美國的基督宗教信仰。所以,川普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基督徒的人,現在也要高舉傳統宗教的大旗了。

以上的分析,意在說明,如果真的有如那些自由主義者所主張的︰程序正義是最優位的,只要程序合理,則任何內容都不應加限制;若真如此,那就不該有什麼「主流價值觀」。若真的人人平等,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那就不該標榜什麼「主流民意」。但在事實上顯然並非如此,因為若真如此實行,則一個社會根本不能運作,一定會成為原子化的一盤散沙,最終趨向解體。簡單的說,就是因為真正的「民意」必然是「民意如流水」啊!

所以說,一個社會要健康發展,一定要有基本程度的穩定;要達到這個穩定,則一個符合「內容正義」的價值觀,勢必要被肯定而成為主流的。此即「自然法」之不可免,此即歷史與文化的慣性必得到一定程度的尊重。換個角度看,我們也可以說,民主民主,能作主之民,不僅僅是現在活著的人民,也要在一定的程度上,納入已經死去的民。因為已經死去的民,他們所書寫的歷史,所創造的精神價值,必然要成為活著的「民」的一個重要支柱,而不能被無視。(所以,捏造虛假歷史的社會就必然是個假民主的社會。看台灣就可明白了。)

然而,死去的「民」已經不會說話了,誰為他們發聲呢?這就是傳統價值觀,是所謂「代聖立言」(如宋儒張載之「四為」)。事實上,在羅爾斯的《正義論》之中,基於自由主義的思想,經過想像的歷史溯源,也已經推論出一個「平等」的價值觀;這種思路,其實隱涵著一種關於價值(正義)來自於歷史文化的主張。(只可惜這個意義並沒有被羅爾斯本人及其後的追隨者所看透。)這等於是在自由主義內部掀起一場革命,揭露了只靠「程序正義」的民主是不可能維持社會之有效運作的。只不過,多數學者只執著於其表面關於「平等」的長篇大論,而未能看懂其隱涵的重要意義。

萬斯對歐洲之頤指氣使,能使歐洲人在刺痛之餘有所反省覺悟嗎?(覺悟其抱殘守缺,卻還妄想作中國及第三世界的教師爺。)吾不能知。而萬斯的夸夸其談,其所謂民主自由,不過是大賣二十世紀的過時膏藥,一點沒有觸及時代問題的核心,也解決不了美國自身所面臨的問題。這是當代學術墮落的惡果。時下主流的(佔多數的意思)文科及社會科學者缺乏具有創造性的思想,其幼稚淺薄助長了這種虛浮言論之氣勢,而將進一步使人類社會發展停滯,不能解決問題,甚且將陷入可怕的劫數之中。

若問光明的希望何在?我想還在東方人文傳統的智慧之中。可惜其具有現代學術性格的創造性的詮釋尚未及發展健全,故而仍備受西方學術舊勢力(不見得是西方人,而更可能東方自己的學者)之蔑視與打壓。台灣之政、學各界尤為無知,茫然不曉世局之變,不知處境之危,恬然站在歷史潮流錯誤的一邊;正所謂「害莫大於浮淺」(王船山語),夜半深淵,盲人瞎馬,思之令人悲歎!

註︰關於萬斯對羅馬尼亞選舉無效的批評,旁及對馬斯克干預德國選舉的辯護,實在荒唐,難以自圓其說。我過去已有過多篇關於外國勢力影響民主正常發展的文章,有興趣者可看我的博客,此文就不再論述了。

美國犧牲烏克蘭後的世局 | 高凌雲

美國為了與北京的競爭,所以犧牲烏克蘭,爭取莫斯科疏遠北京嗎?
可以這樣推論,但未必是如此。

無論如何,美國是白人國家,儘管黑人當過總統,這個國家仍然是以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祖先為盎格魯-撒克遜新教徒的白種人)為主要價值的國家,不論你是哪裡來的人,美國社會的最大多數群眾,就是基督新教教徒,這些價值的影響,會讓他們朝歐洲看去,歐洲永遠是美國的第一優先。

美國當年為了對抗蘇聯,推動與北京關係正常化,你若說,為了與北京競爭,緩和與莫斯科的緊張關係,也言之成理,但現實不會是這樣,俄烏戰爭打下來,大家都厭煩了,烏克蘭打不贏,又不能敗,拖拖拉拉,再拖下下,美國都會被拖垮。
無論如何,就讓戰爭停止,恢復穩定,至於烏克蘭有沒有吃虧,沒有人在乎,強權政治就是如此。

對美國的戰略來說,本來就不該把北京與莫斯科攪在一起,過去幾年美國的外交步伐亂調,讓這兩個大陸國綁在一起,這是美國嚴重的失誤,美國不能同時與中俄兩個國家敵對,所以要先解決一個。

俄羅斯會因此疏遠北京嗎?對北京來說,從1949年建政以來,甚至更早之前,中國就吃了不少俄羅斯的虧,北京又不是傻瓜,那句「向蘇聯老大哥一面倒」,也是被西方國家逼出來的,韓戰這一打,北京是莫名其妙捲入別人的戰爭,放棄了統一台灣的機會,犧牲龐大人力物力,勉強與美國這樣的大國打成平手,也向世人證明美國真是紙老虎,後來的越戰更證明,美國對於無關其自身問題的戰爭,往往缺乏久戰毅力。

越戰與韓戰都是靠意識形態支撐的戰爭,美國百姓從認同很快就變成不耐,因為那些意識形態只對華府那少數人有意義,對大多數美國人,毫無意義。

設想台海生變,美國那麼多承諾,究竟會發生什麼效果?試想條約都可以廢棄,承諾一定兌現嗎?

和平是很重要的,俄烏戰爭現在是爭取和平,至於誰吃虧,誰佔便宜,美國不在乎了。
同理,台海生變,也是可能這樣。美中激烈競爭,反而使台灣在台海局勢當中失去了主控,根本沒有話語權,現在不是美中共管台灣問題,而是美中兩隻大象打架,會踩死台灣,但是台灣還有很多人喜孜孜地看大象打架,不知道大象可能會踩死你。

美國犧牲烏克蘭,莫斯科就會靠攏華府嗎?沒有那麼簡單,那就只是恢復歐洲的平靜,讓美國可以轉過頭來,面對亞太的局勢,美國現在不是1950年代的實力了,沒有辦法應付那麼多危機。

老實說,大家都說北京擴張,但你可曾想過,美國海軍的航空母艦全世界跑,全球都有美軍基地,美國把國防線都推進到別人的國家,這就不是擴張嗎?
有人說這是美國的力量穩定世界秩序,對的,是這樣的,因為你的國家甘願變成美國的附庸,所以願意接受宗主國來維持秩序。

當年日本侵略中國大陸時,就是以反共名義,告訴南京,他是來反共的,大家合作打共產黨,維持良好秩序。還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把洋人殖民者趕走,可是換了主人,又來東洋人當主人,這個帳怎麼算,都不划算。

希特勒殘忍偏執外的另一面 | Friedrich Wang

希特勒這個人永遠都會是一個謎,他殘忍偏執,但是又展現出過人的精力跟才華,給世界造成巨大苦難。但他的許多預言,竟然放在今天又都還值得發人省思。

他在1924年就預言:如果法國繼續開放大量的非洲殖民地人民取得國籍,進入法國本土定居,最後的結果法國就會在幾十年內迅速黑化,歐洲也將出現一個黑人國家,繼續擴散甚至歐洲都會全部黑化。所以,他大罵法國是一個墮落的國家。

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對殖民地人民取得國籍的門檻最低,幾乎只要在法國軍隊當過兵,或者到境內工作幾年,就可以取得國籍。希特勒這個說法現在幾乎快要實現,最近這十幾年法國的新生兒超過60%都是黑人,這個國家將很可能成為歐洲第一個黑人國家。這在當時被許多人認為是希特勒偏激的種族言論中的一部分而已。如今,我們檢視,真讓人感嘆不已。

另外他堅決捍衛歐洲的經典文化。包括音樂(他超級愛古典音樂)、哲學、歷史學、還有他曾經最擅長的美術等。他在《我的奮鬥》中提出,所謂美國的流行音樂、爵士樂,以及各種歌舞文化,其實就是歐美文化的「非洲化」。他認為那一種搖乳、擺臀、肆意嘶吼、尖叫、扯長音的音樂、舞蹈,其實都是一種野蠻人的行為。他認為歐洲人如果不對此有所警惕,不繼續高舉莫札特、貝多芬、莫內、梵谷、華格納、尼采、斯特勞斯、李斯特…那歐洲就必然沉淪,文明也會走向沒落,甚至滅亡。

或許,所謂的美學是見仁見智。不過,如果您認為那些藍調以及饒舌、靈魂等等的音樂,還有後來的嘻皮文化都比古典音樂以及繪畫要更高明,那也只能尊重您的看法了。

另外,他主政下的德國,是世界第一個真正將保護野生動物,不得任意虐待家畜列入法律的國家。希特勒對人類非常地殘忍,可是他卻認為對野生動物必須給予保護,所以對森林、沼澤、山地等等自然領域都立法禁止任意開發。納粹德國是第一個主張人道屠宰,甚至於一度還要求屠宰之前要給動物打麻藥。而希特勒本人是一個素食主義者,他也說過人類必須要節制自己的飲食,人類的慾望如果不節制,那足以毁滅地球。

他在《我的奮鬥》當中認為,將來征服蘇聯之後要把大部分的東歐平原除了必要的農田與礦場留下之外,其餘的全部推平,逐漸恢復成森林與草原來讓動物居住。那原先居住在這裡的斯拉夫民族怎麼辦?那就大部分清除掉,一部分留下來當奴工。

把野生動物的生命看得比人命還重,在當時被認為是變態,但是今天是不是讓許多環保人士心動不已?

最後,他很早就看出英美的霸權是建築在貨幣的霸權之上。所以,他上台之後沒有多久就致力於建構一個以德國為中心的國際換貨體系,盡量不使用英鎊美元來交易,讓德國的工業產品來與幾個資源大國的物資進行交換。

所以他與蘇聯、巴西、阿根廷、當然還有中華民國都簽訂了各種貿易協定,基本上都是用德國的工業以及軍事產品來換他們的石油、礦產、糧食,或者是用彼此的貨幣交易,又或者使用黃金白銀,反正就是不用英鎊與美元。1934年,由當時的財政部長孔祥熙率領的團隊在德國與納粹的經濟部長沙赫特簽訂「中德易貨協定」,就是用中國的礦物來交換德國的軍火、機械設備。

希特勒認為,操控英美經濟大權的就是猶太財團,猶太人就用這一套金融遊戲控制了全世界,所以他不玩這個遊戲,而且未來要消滅他們。

所以,在他的理念中,自認為不只是為了德國而戰,而是在捍衛整個西方文明。他甚至相信,如果他失敗了,那整個歐洲就必然沒落,人類也將萬劫不復。他發動戰爭,的確雙手沾滿鮮血,但是在他屠刀之下殘存的猶太人,今天在這個世界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好事?獲得勝利的英美強權,今天有沒有對其他國家、民族更仁慈一些?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閱讀戰後初期歐洲人的著作,包括邱吉爾、哈夫那、富勒、李德哈特等人,都會感覺出一股濃厚的哀愁,為歐洲文明的沒落感到悲傷。

10天自駕旅遊挪威 | 盛嘉麟

以前去過歐洲好幾個國家,治安都不好,華人常常遇到小偷、騙徒及搶劫,要格外小心,我們以前去過西班牙及義大利,都遇到宵小浪人的麻煩。現在歐洲更貧窮淪落了,英國已經遍地打搶縱火,警察必須全天候出動;法國德國也岌岌可危,去歐洲的動機愈來愈小了。

這次兒子約我們10天自駕旅遊挪威,據悉挪威仍然保持著社會穩定,生活富足,我們就在八月間,兩家四人,一切由兒子安排,前往挪威看看這個位於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國家。

我們搭的是斯堪地那維亞航空公司(SAS),因為它不用波音飛機,都是空巴的飛機,比較放心。從住家的華盛頓特區直飛丹麥的哥本哈根,航程6小時,再轉飛挪威首都奧斯陸(Oslo),一小時的航程後,在機場櫃台拿到鑰匙,就直接走到機場的租車停車場,找到單子上的停車位取到車子,是Toyota Rav4 油電兩用的休旅車,夠大夠舒服,就從奧斯陸的國際機場開始了我們的自駕旅遊;比龐大複雜的美國機場租車程序簡便太多。

首都奧斯陸人口70萬,是最大城市,非常寧靜,市區街道上,走路的、騎自行車的、站電動滑板的,和汽車幾乎一樣多,各佔1/4,彼此相讓,安和的景象。是我們習慣於美國、大陸、台灣、俄羅斯以及歐陸國家的大城市,車水馬龍、車聲煩嘯,行人小心的經驗是無法想象的。奧斯陸見不到什麼大百貨商場、名牌高價商品、恢宏的聯邦政府大樓,甚至看不到一家中國餐館。頓時給我們一種真正輕鬆度假的感覺。

挪威面積約39萬平方公里,略同於美國加州或日本,是英國的1.5倍,台灣的11倍。位處高緯度寒帶,和西伯利亞的堪察加半島相同的緯度,屬於酷寒地區。但是挪威受到歐洲西風帶的溫濕影響,雖然地廣人稀,尙能維持一個人口550萬的國家,奧斯陸這樣人口70萬的城市。比挪威面積更大的堪察加半島,位於西伯利亞東部,沒有西風帶,總人口只有30萬,只是石油天然氣產業造成的居民點,無法自然形成略具規模的城市。

我們的行程是從奧斯陸北上到大西洋邊的阿雷松德(Ålesund ),南下大西洋邊的卑爾根(Bergen),向東南到桑訥菲尤爾(Sandefjord),然後回到奧斯陸,搭機返回美國。大約走過挪威南部 40%的國土。到了機場,把租車的鑰匙放進租車公司的抽屜裡就行了,真是簡便。

由於挪威沿大西洋都是峽灣式海岸,海灣深入內陸,較大的鎮市都坐落在峽灣的底部,風浪氣候較好,小的居民點則遍佈在峽灣兩岸的山麓上。公路沿著海灣修建,隧道特別多特別長,才能貫通;同時渡輪特別多,連通峽灣兩岸;我們的汽車經過無數的隧道,搭上七八次的輪渡。挪威人均GDP超過10萬美元,而且所得分佈平均,沒有大富大貧,是非常富裕先進的國家。所以沿途看到的汽車都很新穎,房屋都建築牢固、外觀漂亮。森林蓊鬱的山麓上,居民點白色、灰色、黑色、紅色調配的房屋都十分漂亮,中間有無數細長的白色雪水瀑布從山頂奔流而下,落入峽灣,構成賞心悅目的視野景觀。

挪威的公路極少康莊大道,多是來回的兩線道,路面又窄,雖然車輛不多,遇到來車雙方都要靠邊慢駛。因為峽灣山地,道路彎彎曲曲,隧道又多,洞內照明不夠,路面狹窄,而且許多隧道的牆壁沒有用水泥覆蓋,岩石裸露,開車相當吃力。都是兒子開車,我只敢在美國的道路開車。

挪威人都購買一種交通卡,外國遊客也購買了交通卡,在手機上加一個App。所以在挪威境內搭乘公車、火車、電車、渡輪等等公共交通工具,都無需買票,沒有查票,上下自如,非常方便。社會上無須擔心盜賊,我們住進旅館,只拎一隻個人洗漱的小包包,大件箱子都留在休旅車上,從不擔心。有一次搭電車環遊市區,下車時兒子把昂貴的照相機遺留在座位上,晚上回到旅館才發現,第二天清晨開車去電車的起站查詢,發現照相機仍然在座位上,沒有人取走。

習慣了都會為客人準備了電話、牙刷、牙膏、煮水壺、咖啡、茶袋等等的美國旅館,到了挪威發現大部份旅館都沒有,忙著去小店購買。沒有煮水壺不能煮開水,只能用旅館自來水的熱水替代;房間多半沒有電話,和兒子要講話只能走過去敲門。挪威旅館自來水的熱水也和美國的熱水不同,美國是溫熱的40度水,傷不到人,挪威的熱水是足以燙豬拔毛的燙水,看來有70度,洗澡時要特別小心的調好水溫才敢洗,拿來替代開水泡茶尚可滿足。而且旅館房間內處處提醒要節省,毛巾、沖廁、用紙、燈光等都提醒節省能源。對大多數受過教育的人,沒有人會浪費資源,處處醒示反而讓人厭煩。

我們10天之中有一天住在峽灣山腰上漂亮的獨棟民宿,屋後的陽台面對山下的峽灣,那天有雲朵漂浮在峽灣的上面,卻在我們的腳下,藍天白雲、翠綠的山坡,非常美麗。約12~15度的涼風習習,需要披上夾克,想起我們美國的住家,正在35度的高溫,真是恍若仙境。

挪威旅館不便宜,我們住的平均要300美元一晚,而且早餐都很豐盛,各種牛奶、奶酪、果汁、水果、麵包都不在話下。加上新鮮的鮭魚片、牛肉片、豬肉片、火腿片、白煮蛋、炒蛋煎蛋,不計其數。還有沙拉、醬料、餅乾、零食任你挑選。可是對中國人來說,再豐富的洋式早餐都抵不過簡單的一碗熱豆漿、一副燒餅油條,再加個蛋,來得舒服。

走遍世界許多國家城市,都有中國餐館;我們在加拿大北部的偏鄉,只有幾戶人家的居民點,都遇到中國餐館做公路過客的生意。但是在挪威,即使奧斯陸、卑爾根這樣的城市,竟然看不到中國餐館。大概是人煙稀少,中國移民更少,挪威人不懂得吃。我們吃過幾次挪威餐館,挪威盛產魚類,想來魚類的菜肴應該不錯,結果都是吃得不知所云,比不懂吃的英國菜還差。而且挪威餐館一點不便宜,隨便四個人吃頓飯,一人點一盤,就是200美元。

挪威人的祖先是野蠻的維京人(Viking),以捕魚海盜為生,經常到蘇格蘭、英格蘭、波羅的海,以及歐洲大陸法國、義大利沿岸搶劫。曾經當過東羅馬帝國的雇傭兵而四出征戰搶劫,直達北非及中東。如今的挪威人依賴漁業、北海石油及天然氣,建立起優良的社會主義制度。不參加歐盟、不加入歐元,不過問世界大事、不拱火俄烏戰爭,只參加北約圖個保護,過著富足的小日子。

2010年,挪威不顧中國的抗議,決定頒發諾貝爾和平獎給中國的人權公知劉曉波,其實就是中國的反賊。諾貝爾和平獎雖然已經是笑話,但是中國仍然很重視,除了不准劉曉波去挪威領獎,也聯絡了十幾個國家的駐挪威大使,打破慣例,集體不出席頒獎典禮,杯葛當年的諾貝爾和平獎,釀成風波,挪威與中國的關係驟降到零度。接著中國中止了與挪威的貿易談判,禁止挪威鮭魚的進口,最後挪威以拒絕達賴喇嘛來挪威訪問,表達善意,換回了鮭魚的解禁。從此以後挪威與中國的關係平穩無事。

同為斯堪地那維亞國家,鄰國瑞典卻大不同於挪威,瑞典明明只是人口1000萬的小國,卻在世界上張著大嘴吱吱喳喳,指東指西,指導中國、制裁中國,讓人討厭。我們寧願去挪威旅遊,不讓瑞典賺我們一毛錢。

中國為何能崛起 | 楊傳人

去了歐洲,我才看到了自己國家的優勢。雖然1996時的大陸還沒如今進步,但我已深刻地認識了西方的虛無。他們歷史底蘊有限,傾向線性思考,缺乏中國人立體思考的能力,過度地依賴經濟殖民與碎片化世界,以支撐自身的優勢。

然而中西雙方在賽道上的速度差異明顯是巨大的。中國地大物博,土地肥沃,人種智商高,政治治理有世上最深厚的歷史大資料為靠背,是唯一具備數千年完整文化傳承的國家。中國用一種象形文字,讓千百種不同方言的人可以交流、合作、融合,成為國家意識高於種族意識,具備大一統基因的多種族國家。歐洲各個民族卻用拼音方式,為不同的方言創造不同的文字,種族之間無法透過文字交流,因而發展出一堆國家,至今無法集中力量辦大事。如今歐洲國家互相忌憚,一經挑撥分化,就亂成一團,而大洋彼岸的美國更被資本綁架無力回頭。

大航海時代以來,整個西方不斷吸收各地的物質文明加以優化,卻忽略了精神文明的進步,仍然信奉殖民主義至今,以至於先發優勢已消耗殆盡,精神文明卻無以為繼。大陸的後發優勢卻不斷湧現,其背後更有無窮盡的精神文明支撐永續發展。

馬克思對混沌世局的洞析,有助於當時受舊封建拖累的中國解放思想。馬克思思想與中國傳統哲學都強調集體主義的價值觀,沒有掉入個人主義造成團體內耗的漩渦。儒家重修身而平天下,馬克思則重視以社會運動追求公益,一靜一動。中國人從物質視角檢討歷史發展的脈絡,而馬克思以唯物論剖析預見資本主義之危害,相得益彰。

但中國的復興崛起不是社會主義戰勝資本主義,馬克思思想戰勝西方霸權思想,那麼單調。中國的政治治理除了融合了社會/共產/資本三種主義,還受到儒家仁義、法家法治、墨家非攻、道家自然的深刻影響。中華民族成熟的大一統基因與王道思想,更是中華民族復興的底氣。這些西方並無足夠的文化底蘊可以參透。

1997年自歐回台後,我總愛告訴身邊的人,中國下一代必將崛起,再下一代人掌舵時則天下無敵。這是我比較西方先發優勢已消耗殆盡,中國的後發優勢正在發展,而西方人的線性思考習慣缺乏立體思考的能力,做出的預測。西方歷史經驗有限,不理解中國的復興,情有可原,但當時臺灣的朋友們,對沒有去過大陸的我,也很不認同。

造訪大陸的動機是在西班牙時被啟動的,1999 年在西班牙時,家人的作息跟我很不一致,他們中午睡兩三個小時,晚上11點出門吃點心聊天喝酒,凌晨才回來。而我是朝九晚九的動物,喜歡上午就去海邊,中午不睡午覺,晚上回家躺平。除了Evita,其他家人擅長的語言是,西班牙文,加泰隆尼亞方言,還有法文。我擅長的是中文、閩南語跟英文。所以除了被拉去走親戚,我與家人好像生活在兩條平行線上。我很適應沒有人打擾的日子,但平常聊天的機會比較少。

當時的家人每幾個月就要花兩天一夜的時間出國採買生活物資。安道爾是一個位於西班牙與法國中間的迷你山城小國。為了吸引觀光客,在那邊購物完全免稅。每次跨國血拼至少會帶回一個輪胎大小的起司,與一車的雜貨與肉類,感覺很像是去零元購。因為路途遙遠,這讓我們在車上經由Evita的翻譯,終於較深入地聊了饒有興趣的話題。也是為了怕我無聊,大家很配合我探討加泰隆尼亞省獨立的問題。基本上我是不樂見他們獨立,這跟我不會贊成上海或臺灣獨立是同樣的概念,只有團結才有力量。不過我保持外人的態度討論,主要是想理解歐洲不團結的因果宿命,總結還是沒有大一統的歷史底蘊支撐,歐洲還很落後。

我們也回顧了佛朗哥時代的西班牙。佛朗哥是反對加太隆尼亞獨立的,但他巧妙地讓西班牙躲過了二戰的戰火。對他持正面看法的西班牙人不少,不過西方媒體的報導不是很平衡,而且近年來歐洲媒體受美國影響很嚴重,越來越多人單純視佛朗哥為一個搞獨裁的魔鬼,缺乏立體思維的判斷。那次的聊天再度提醒我去大陸走讀紅色歷史,因為在西方與臺灣看不到平衡的報導,我警覺到在這一生都生活在盎薩與猶太資本勢力建構的楚門世界之中,雖然有心人仍能從互聯網中尋找到一些平衡報導,但比例極為不平衡,自己可能沒有完全突破西方媒體造成的視障。

2006年我終於騰出時間開始造訪大陸,2008年又因為工作的原因搬去了上海,那更方便我走讀紅色歷史。而那段動盪的過去很精彩也很揪心,讓我不得不感歎萬事起頭難。但不得不說毛澤東瞭解中國的問題,知道怎麼治,他知道中國有條件「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而且能勝利。毛澤東走後,在他的戰略思想指引之下,中國不停地打開了新的局面。直到當下,毛澤東思想仍是中共戰略的核心思想,這是偉大的傳承。

中國大陸的軟硬潛力無人能及。西方資本主義是建設在殖民主義之上,借由全球化中國不難打破這種依附關係,稀釋西方的影響力,重建世界格局。所以當時我認為中國不久將擺脫西方的掣肘,成為能夠改變世界格局的大國,西方將失去圍堵中國所需的絕對優勢。臺灣依靠西方撐腰的代理勢力也將失去反中的底氣,統一無長久拖延的條件,可是許多臺灣人生活在西方媒體建構的「楚門世界」之中,不知未來。

美國霸權是建立壟斷資訊通路,藉口民主,利用矛盾,挑撥離間,抹黑造謠,保持世界動亂,碎片化世界分而治之,以維持自身相對穩定的優勢。冷戰後破壞歐亞大陸合作發展成為美國戰略主軸,但除了中東地區被挑起動亂外,中俄歐三大勢力之間並無重大衝突,合作發展也穩步前進,這讓美國焦慮不安,急急做掉波蘭與烏克蘭親俄政權,挑起俄烏戰爭,切斷歐俄能源管道,再忽悠一盤散沙的歐洲受其利用,合作制裁中俄。

但美國擋不住中國的快速發展,擋不住中俄合作,陸權復興的勢頭越來越旺,美國的海上霸權卻越顯式微。如今上合與金磚擴容,多邊主義漸漸成熟。中東、中亞與俄羅斯對中國的能源供應保證了中國發展的大勢頭,穩定了亞陸的整合進程。背靠中俄維穩與一帶一路的全球化發展,加上去美元化趨勢的影響,亞洲大陸陸權復興走上快車道,中國正恢復其超級國家的原貌。

2023年時,習近平對普京說「現在正是百年未有之變局,我們共同來推動。」 而普京在2024年,阿斯塔納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元首理事會會議上指出「加沙地帶不斷升級的衝突正在威脅歐亞大陸的穩定」。這兩句話意義非凡,中俄戰略合作的終極目標除了要打造多極化的世界格局外,維穩更是重中之重,首先就是維持亞洲的穩定,進而維持歐亞大陸的穩定,最終達到世界的穩定,這是毛澤東全球戰略的核心,現在有中國的崛起與俄羅斯的加入,毛澤東的願景即將實現。 

俄羅斯的狙擊揭露西方民主制度的脆弱 | 郭譽申

《到不自由之路》([1])又是一本憂心西方民主制度的書(參見《拯救西方民主》列舉的不少書籍),特別的是它詳述,俄羅斯對西方國家民主制度的多方面狙擊都頗有斬獲,因此使俄羅斯的不自由民主逐漸擴散到歐洲、美國,也揭露西方民主制度的脆弱。

作者Snyder是歷史學家,書中講述自1990年代初蘇聯解體到2018年出版該書之前的歷史,著重於當時的俄羅斯、歐洲和美國。

作者把蘇聯解體後,自滿的美國民主政治稱為「線性必然政治」,是指「感覺未來只不過就是現在的線性發展,進步的法則都已在掌握之中,一切別無他法,也就覺得沒有什麼真正能做的事。」簡單說,就是一切注定會變得更好更民主,如政治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歷史之終結」的主張,我們也就不需要多做什麼。

普丁總統2000年上台後的俄羅斯政治被作者稱為「永恆迴圈政治」,迴圈政治讓國家落入一種被害者的迴圈循環。時間不再是走向未來的一條線,而是無止境地一再面對類似於過去的威脅。在俄羅斯,這過去的威脅包括二戰時德國納粹的攻打蘇聯、西方國家的陰謀造成蘇聯解體等等。這種國家民族的被害感足以造就強烈的民族主義、獨裁者和寡頭統治。

這本書的大部份篇幅都在講述和批評,普丁在俄羅斯建構出有侵略性的迴圈政治,在國內以選舉舞弊交替擔任總統和總理两職位而長期獨裁掌權;在國際上破壞歐盟的統合主義,支援一些歐洲國家內的反歐盟民粹政黨,在2014年暗中以便衣志願軍入侵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和烏東地區,並且在2016年以假新聞、網路駭客、收買網紅/小衆媒體等手段協助英國脫歐派在公投獲勝及協助川普贏得美國總統大選,嚴重損害歐美的民主制度。川普被作者視為俄羅斯的傀儡,可能也在美國逐漸建構迴圈政治。


書中講述的,歐美國家的民主制度脆弱,在本世紀逐漸走下坡,確是事實,但是歸罪於普丁俄羅斯的迴圈政治,則沒有意義。俄羅斯確實以多種方式狙擊歐美國家,但歐美國家顯然也以多種方式企圖削弱俄羅斯,如北約東擴、在烏克蘭以群眾運動推翻親俄的合法總統亞努科維奇。2014年俄軍開始暗中進入克里米亞和烏東地區,同時間歐美不是也開始大量軍援烏克蘭中央政府?因此在2022年爆發俄烏戰爭。歐美自詡有優良的民主制度,經濟規模又遠勝俄羅斯,卻鬥不過俄羅斯,能怪誰? 

俄羅斯狙擊民主國家選舉的手段,如假新聞、網路駭客、收買網紅/小衆媒體等,已被民主國家內的政治人物和團體完全吸收學會,而成為政黨競爭的常見手段。即使俄羅斯不再介入,這些狙擊手段一樣能夠損害各國的民主制度。選舉獲勝者很可能善於運用這些狙擊手段,卻不善於治國。作者的解決辦法是,勸告人們要能辨別真假、追求美德,這是老生常談,談何容易啊!

[1] Timothy Snyder《到不自由之路:普丁的極權邏輯與全球民主的危機》聯經出版,2023。(The Road to Unfreedom: Russia, Europe, America, 2018)

時事側寫十 | 盛嘉麟

【習近平訪問歐洲三國】

世界局勢紛亂,尤其是歐洲各國都在做後拜登時代經濟外交的備戰準備。歐洲國家之中,法國是有傳統的戴高樂主義國家,不唯美是從。塞爾維亞(前南斯拉夫)在1999年受盡美國北約轟炸78天,從南斯拉夫聯邦大國分裂為六個共和國,塞爾維亞境內再分裂為兩個自治省,科索沃和佛伊弗迪納的獨立紛爭,受到歐盟美國的煽動,紛擾至今。塞爾維亞既非北約,亦非歐盟的成員國,有如歐洲的孤兒。匈牙利雖然是北約及歐盟的成員國,但是匈牙利與俄羅斯和中國友好,以自己國家的利益為先,抗拒許多歐盟制裁仇恨中俄的議案。尤其匈牙利總理奧班(Orban)從2010年連續四任勝選,執政至今。奧班是極右派的領袖,反對中東難民入境,反對制裁俄羅斯,反對抹黑中國,反對巴勒斯坦建國,成為歐盟北約頭痛的國家。這三國是目前鬆動歐洲的契機點,習近平主席訪問歐洲三國當然有中國的經濟外交目的,鞏固中歐經濟合作,穩定中歐外交,讓歐美國家心生憂慮。

不顧訪問現場的熱烈友好氣氛的事實,西方媒體毫無羞恥的紛紛作負面說謊報導,有的說習近平想要破壞歐洲的團結,有的說習近平在三個國家都受到冷遇,有的說習近平跪媚歐洲三國。但是世界不止歐美G7,其它的媒體紛紛據實正面報導,西方的負面謊言更透露出中國外交的成功。

【解放軍戰機在蘭嶼海域逼退美軍飛機】

台灣媒體報導,有一架美國軍機有的說是RC-135偵察機,有的說是B52轟炸機,進入台灣蘭嶼東方空域,卻遇到中國大陸空軍進行驅趕廣播,事件因而暴露,輿論紛紛。中國大陸的隱形戰機可能是殲-20、殲-35,或戰機殲-16。

有趣的是大陸的隱形戰機怎麼可能不繞過巴士海峽或宮古海峽,忽然出現在台灣東部的蘭嶼空域?許多專家猜測或許這些大陸的隱形戰機早已直接飛越台灣本島,到達台灣東部空域。台灣的防空雷達或許偵測不到,或許偵測到了但是國防部不敢聲張。更有趣的是,為什麼美國不是隱形的軍機進入蘭嶼東方空域,台灣的防空雷達必然偵測到,卻視為正常,輿論沒有紛紛,但是大陸的隱形戰機來了,卻緊張得輿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