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雪夜,太陽暢想曲-一個雪國哨兵四十年前的日記 | 天人合一

引言:
每逢八一心激蕩,直憶青蔥嫩綠時!
華髮將盡不自老,猶思東南四海巡!
回首過往因衰老,重溫舊夢為年輕。日記,自己的。
當日、當時,清冷、孤寂,然又充滿希望、熱情,是現代人甚至現在的我已經體味不出來的了。
前些天翻出此日記後,我自己都有點感動。
我們都曾有過多麼值得回味、光榮的過去!
曬出來,抛磚引玉、引發共鳴,為八一、為戰友、為自己、為同齡人、為年輕人、為過去、為現在、亦為將來!


我沒有到黃山頂上看過日出前的雲奔霧馳,也無福去天涯海角看太陽從大海躍出的一刹那奮力掙扎。
我倒是見過太陽,在這塊不大的平坦的操場上,下午操課時,常看到西邊地平線上,那一顆碩大的、血一般的殘陽。
不,那還是一個完整的太陽,正慢慢地、依依不捨地下落,終為烏雲所隱沒、被大地所遮蔽。
熱力逐漸消退,霞光逐漸消失,黑夜於是來臨,
當然,由於明天它又會從東邊的地平線升起還會從這兒下落,所以我也就不會有詩人的悲哀。

我不是自然科學的專門家,缺乏對太陽的瞭解。
正像大多數人一說到空氣,只知道風吹動著樹葉、燃旺了爐火,空氣在人呼吸時振動鼻翼、人心胸快活一樣,我對太陽,只能說它從那邊升起、從這邊降落,陰天它被雲遮掩,黑夜是它轉在地球的那邊,最多能從它的名字字義上知道它是極端明亮,而不像人們對空氣、明明感覺其存在、且須臾離不得,而偏偏要強加以“空”字。自然我對太陽也就沒有多少感念,也正像人們成天享用空氣和水而由於其充溢天空與大地,也就不會對其有絲毫感情一樣,我也對那極端明亮的太陽的賜予只心安理得地接受而無須感恩圖報,甚至,也絲毫不會去思考它對我們的重要性,更不會思考它有一天的墜滅。

對它突然發生興趣,是來到這北部彊土之後。
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東北,不論你是在深山密林雪白的樹掛下潛伏,還是在曠野平川、脹裂的凍層上操練,當你在那紛紛雪花的穹頂上發現那矇矓、慘白、玉盤般的亮團時,你就會感到一絲溫暖在揉搓你麻木的肢體,就會在你的五臟內染起火一般的熱情,一到雪霽天朗,它露出全部的笑臉,用熱和光將你擁抱,使你渾身癢舒舒、暖洋洋的,這時,你就知道它是你與零下二、三十度嚴寒做鬥爭的最好伴侶、同志,是你生活的依靠。
於是,在你心中不由產生依戀之情。記得孩提時代,在故鄉、大概是九月的早晨,每當濃霧將上學的小徑掩藏,而霧氣將母親新做的布鞋濡濕的時候,太陽一出來,我也曾產生這樣的情愫,不過在這呵氣成冰的世界,其情更加濃烈了。

特別是在那靜靜的子夜,在那十五的子夜,一切都睡死了的時候,
大地睡死了、冷梆梆的,沒有一絲熱氣;
房屋睡死了、黑漆漆的,泛著冷冷的青光;
樹木睡死了,孤零零的,只偶爾掙一下凍乾的軀體……;
四周靜悄悄,沒有人聲、沒有蛙鳴,甚至沒有細微的風聲,只偶爾發出一聲大地迸裂的脆響顯示著酷冷的程度……。
這時,我,他、或者你,一個孤零零的哨兵,踏著冰雪,在這靜靜的冰凍的曠野裡,從東走向西,從西走向東,聽著自己的腳步、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看著自己的影子、看著從屋頂、大地、樹木、枯草上的重雪、寒冰反射的清冷的光,你該是多麼的孤獨!

但是,月亮伴著你、與你“對影成三人”,它給你光亮,給你冰冷的光芒,使你絕不獨寂,使你甚至驅走些微寒冷,你怎不感激月亮。
然而,這月亮清冷的光正是太陽那巨大的能的反射。正是太陽把嫦娥仙子那皎潔如冰、美好似玉的面容呈現在你這孤獨的人的眼簾。
於是,每當我在寒夜站崗望見月亮也就想起了太陽。我甚至謝起了太陽無私的品格來了。
如果其是具有情感的人類的一員,我一定引以為榜樣、同志和朋友,然而我只有對空嗟歎而已。

正是由於它的熱、它的光、它給人們無私的賜予使得地球上萬物生長,也使得萬物的靈長—人類對其頂禮膜拜,把它視為宇宙的中心、視為永恆,而用各種美好的贊詞將其稱頌。不論中國還是世界其它民族,都有著太陽神的傳說,一些民族還以太陽為“圖騰”崇拜,為其後代自居、自豪。並且,隨著人類文明的演進,關於太陽的古老神話、人們對太陽的自然情感,逐漸步入了政治舞臺。

看吧:或是普通群眾對心目中英雄真誠的感激與讚頌,或是少數奴顏媚骨者向主子阿諛奉承,它都是最簡單最絕妙的比喻物。
在文革期間,“太陽”牽涉到政治鬥爭更是空前絕後。有誠實的群眾真誠地懷著感激虔敬把領袖喩為太陽,也有人挾持相反的動機把領袖捧為太陽神,於是也就有了異議者,好意或惡意地指出太陽存在著黑子。紛紜複雜、你衝我撞,構成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一幅極有趣的壯觀畫面。
打倒“四人幫”、解放思想、反對個人崇拜,一切關於太陽的字眼影滅,一切關於太陽的歌曲音消。
這對太陽,是可喜抑或可悲?

其實,太陽仍然是太陽,仍在發熱發光、東升西落,不以人世間的涼熱而些微變化,它始終笑眯眯地、冷看著人類的幼稚與荒唐。
我欣賞它那笑眯眯的面容。
看著它,往往想起那個古老的神話:不知多少年前,天上有十個太陽,巨大的熱能將地上的禾苗燒焦。於是人們派出后羿這個勇士彎弓張弦射殺了其中九隻,只留下其中一隻東升西落,難怪對人們常常獻媚地微笑呢!
還有,和后羿一樣堪稱英雄的逐日夸父的豪放不覊,古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對太陽隱約的埋怨,這些不都在是說明著太陽並不總是那樣神秘嗎?

或者可以說,今天神聖的“太陽”不過是人類的傑作,不是它賜給了人類生存的條件,而是人類選擇了它為人類服務,
如若它過於冷淡,也許人類會重新創造一個太陽;
如若它過於炎熱,也許人類可以給它蒙上一層降溫的輕紗;
如若它違反運行的軌道,也許會有夸父抖長纓將其束縛;
還不用說人們對它埋怨、批評……當然,這些皆是神話。
但是,我們遠古祖先對太陽不卑不亢的主人精神,不正是我們應當學習的嗎?
什麼時候,我們捆住了精神的手足呢?
為什麼我們還不拋棄一切土偶木梗,不和祈佛拜神的陳規陋習告別呢?
為什麼我們要對那些自然而然的東西賦予那麼多神秘的光輝呢?

我有時這樣想,
太陽是太陽系的中心,它具有吸引其它行星諸如我們地球的巨大能量。但是在宇宙還在一片混沌的時候,它和地球不都是由那些微小的微粒組合而成的嗎?
正是由於那無數的微粒、無數的些微能量,而使它成為相對於微粒是“無限大”的體與能的。而那些微粒,即使那沒有物資的所謂真空、太空,也都是和那密集的物資與能量的太陽同為一個整體。
設想這些微粒消失,那麼太陽的熱力也就失去了泉源,就將一天天縮小、枯萎、直到消亡。
於是,釋然了、欣然了、一切對太陽的神秘感消失了。

我們與太陽沒有質的區別,神秘的太陽也與我們這些微粒相輔相成,它能的巨大理所當然,我們大可不必對它頂禮膜拜,戰戰兢兢。
當然,我們也知道它凝聚了熱、凝聚了光、凝聚了能,儘管它曾經有過黑子、或者還會出現黑子,但是它畢竟發出的是我們所需的熱和光,我們仍將心安理得地享受它的賜予。
我們不應因為它有黑子而否認其光輝,也不會因其光熱而將其當神來對待,
小小的我與大大的他都不過是宇宙中的過客,都不過是那實在的運動中的表現形式。
我們,不也是在發光發熱嗎?

我讚美太陽和煦的熱、巨大的能,
但是我要說,太陽是自然,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與平凡。
不要自卑、切莫自賤,亦不要自尋煩惱。
自然生存、發出熱、放出能,像太陽那樣存在、生長、乃至消亡,盡我們的本能。

鄭家屯事件 | Friedrich Wang

鄭家屯事件,是1916年8月在中華民國奉天省洮昌道遼源縣鄭家屯爆發的中日衝突。事情最終以北京政府道歉、懲罰自家人告終。

1905年,日本政府和中國清政府簽訂《中日會議東三省事宜條約》,日本人以保護南滿地區鐵路為名獲得駐兵權。1914年8月,日本軍隊以在鄭家屯附近舉行軍事演習時,受到中國警察誤擊為由進駐鄭家屯。事後日本政府不顧中國政府的抗議,繼續在鄭家屯駐軍。

1916年,討袁護國戰爭爆發,滿蒙獨立運動領袖之一的巴布扎布以「反袁復清」為由,掀起第二次滿蒙獨立運動。巴布扎布率部在內蒙古東部一帶燒殺搶掠,洮遼鎮守使吳俊升在突泉阻擊巴布扎布,擊斃500多名巴布扎布軍隊士兵。之後巴布扎布一路敗退,張作霖派遣奉軍28師阻擊並進駐遼源縣。

1916年8月13日午後,一名中國兒童在鄭家屯吃瓜時,不小心把瓜籽甩在日本商人吉本喜代吉身上,吉本憤怒後毆打該兒童(另一說法是鄭家屯一男孩在街市賣魚,要價30錢,吉本出價10錢強買而發生爭執,吉本憤怒後毆打男孩)。當時駐紮在鄭家屯的一個奉軍28師士兵路過上前勸阻,雙方發生爭執並互毆,由於圍觀群眾紛紛相助中國士兵,因此吉本逃到日本設的警署告狀。日本警察川瀨聽後,前往28軍駐地找到該中國士兵,掏出手槍威脅。中國士兵操起一根扁擔把川瀨打倒在地。後川瀨向日本守備隊報告,請求支援。

日本守備隊中尉松尾彥治帶領20餘名全副武裝的日本士兵進入當地奉軍駐地,要求尋找與吉本衝突的中國士兵。在爭執中,日方將中國士兵胳膊砍斷,此後發生槍戰,雙方各有傷亡。由於當時28師駐地有約300名中國士兵,因此日本士兵撤出奉軍駐地。

在軍營衝突後第三天凌晨,日本軍隊派來援兵,在鄭家屯郊外架起5門大炮,揚言要炸平鄭家屯,同時張貼布告要求鄭家屯到四平街之間不許中國人進入,否則格殺勿論。井上大鬼智大尉向遼源縣知事靖兆鳳要求把28師撤出遼源縣。靖兆鳳和28師商量後決定將部隊開拔城外駐紮。當遼源縣知事靖兆鳳將中國軍隊退出消息告知井上、松尾時,井上、松尾卻將靖兆鳳扣留。第二天以靖兆鳳兒子為人質,才將靖兆鳳釋放。

8月24日,日本軍隊又將鄭家屯的奉軍營房全部占據,到8月底,在鄭家屯的日軍達1500餘人。日本軍隊在鄭家屯設立領事館、警察所。

北京政府最初讓奉天地方當局與日本交涉了結此案,但日本政府拒絕在奉天談判,要求由日本公使與北京政府直接交涉。從1916年8月19日開始,北京政府外交部與日本新任駐華公使林權助開始對此事談判。9月2日,林權助向北京政府外交總長陳錦濤提出八條要求:

嚴責28師師長馮麟閣;
嚴懲參與軍事衝突的軍官和士兵,將28師所有將領免職;
中國政府向日本士兵公開道歉,命令東北各路長官不准自己的士兵與日本軍隊發生衝突;
承認日本在南滿派駐警察的權力,並增設顧問;
在南滿及內蒙古,中國軍隊要聘請日本人為軍事顧問;
聘請日本人為軍事教習;
給日本被害者或者遺族予以相當慰藉;
奉天督軍前往關東都督等處謝罪。

1917年1月,鄭家屯事件交涉完結,北京政府除去第五、六條外,基本上接受日本所提出的所有條件,同意申飭28師師長,懲辦有關軍官,賠償吉本撫恤金500元,出示禮遇日本人的告示,奉天督軍向日本關東都督和駐奉天總領事賠禮道歉。1917年4月14日,日本軍隊撤離鄭家屯。

由於中國軍隊撤出鄭家屯,使原擬包圍巴布扎布的計劃落空。巴布扎布蒙古叛軍,全部更換日軍軍服,並在日軍保護下,炸毀饒陽河橋,切斷奉軍北調部隊的追擊。

此事也讓日本政府改變了對華政策,停止支持宗社黨,轉而扶持張作霖。受到嚴責的28師師長馮麟閣漸漸遠離軍界。1917年,馮麟閣支持張勳復辟失敗後投身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