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國都監控,只有中國最惡質? | 郭譽申

2019年,哈佛大學榮譽退休教授S. Zuboff出版《The Age of Surveillance Capitalism》(監控資本主義時代),指出美國的網路大企業幾乎全面監控所有的民眾,而政府透過與這些企業合作,也能實現其監控目標,譬如為了反恐或其他名義。(參見《監控資本主義:簡介和感想》)。

《監控國家》([1])指控中國是監控國家,(根據其英文書名)追求啓動一社會控制的新時代。台灣翻譯出的中文書名竟然是,中國打造國家為一「…全景監獄」,真是駭人聽聞,反共反中到失去理智。

書中記述:
「兩彈一星」元勳錢學森在1989、1990發表的两篇文章,首先啟發了中共建立國家監控系統。
本世紀的前十年,中國建立起強大的網路過濾系統,防火長城,使長城內不受長城外美國網路巨頭的影響,中國人於是能在長城內建立自己的網路巨頭。
中國已經在多個城市建立智慧城市系統,利用監控數據以改善城市管理,譬如杭州是相當成功的實例。
中國企業開發出的監控系統、智慧城市系統等已經銷售到很多國家,有些系統被獨裁者用來監控人民、迫害異議者。有些美國企業也做同樣的事。
中國已經制定不只一部處理數據收集和數據安全的法律,以保護個人隱私。這類法律嚴格限制企業,但較少限制政府(允許一些例外狀況)。
2014年中國啓動建立「社會信用體系」,要對個人和企業的各種不良(未必違法)行為建檔,並給予相稱的處罰(如禁止買機票)。這計劃被作者評為不成功。(筆者不意外,因為中國龐大而各種不良行為太廣泛了。)
中國以大量監控處理Covid-19疫情,抗疫效果比歐美民主國家好,但台灣處理的一樣好。

書中特別指責中國在新疆建立嚴密的監控系統,但筆者早已指出這類的指控不合邏輯不符事實,譬如:《了解新疆「再教育營」》《新疆,種族滅絕?文化的種族滅絕?》《中國在新疆對維吾爾族的扶助政策》。 

在文明國家,監控已經是無所不在,否則大部份的刑案都會缺少線索和證據而無法破案,各國的差別在於允許監控的程度,即監控可以蒐集多少資訊及這些蒐集到的資訊可被運用到多廣泛。 

各國允許監控的程度與其文化、政治制度、安全環境等都有關,譬如:美國的文化和政治制度強調個人主義、自由主義,自然特別重視隱私權,並且主張較少的監控;中國的文化和政治較重視群體、安全和社會主義,因此需要蒐集較多社會資訊,也能接受較多的監控。美國發生911恐攻後,安全環境變差,民衆於是變得能接受較多的監控;中國的安全環境比美國差的多,美國的安全威脅主要來自國外,容易防衛(如嚴控入境),但中國的安全威脅主要來自國內的疆獨、藏獨,幾乎防不勝防,因此需要更多的監控。 

两位作者是記者,他們發掘和報告中國的很多監控系統,使這書頗有可讀性。但他們不察中美的差異,就以美國視角批評中國,卻是太武斷了。

[1] Josh Chin,  Liza Lin《監控國家:中國全力打造的數位烏托邦,一座不斷進化、從上到下集體共構的全景監獄》麥田,2024。(Surveillance State: Inside China’s Quest to Launch a New Era of Social Control,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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