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正義魔人 | 劉廣華

《少女的祈禱》曲聲響起,劉杯杯還一頭汗的在車庫裡封垃圾袋口,一共3袋,有點重又不好拿;聽著琴聲由遠而近,很快就來到巷子口;感覺要過掉了,心裡一急,抓了垃圾袋就往外衝出,一個八步趕蟬躍至車斗後方,機不容失,覷準方向,振臂急拋,弧如半月,三箭併發,箭至鵰落,得分;杯杯飛拋,例不虛發!

劉杯杯身手矯健,寶刀依然未老啊!

正自拈鬚得意時,突然感受到眾人目光,這才發現嘴巴涼涼的,原來剛剛情急之下,竟然沒戴口罩就出門了;幸好都是鄉里鄉親的老鄰居,沒人說什麼,那目光也就是一瞥,沒人狠盯;不過,劉杯杯已是一陣罪惡感,俯首赧顏,腳步匆忙,踉踉蹌蹌的衝回家門。

想到最近的一些報導。

說是有位物流大哥剛送完貨,一整天大雨中水裡來水裡去,好不容易送完貨獨自待車內,打開洋芋片正想吃時,突然有一名婦人趨近敲窗拍照,並表示要檢舉;物流大哥不知所措,備感委屈。

又有網紅團體自備酒精水球,砸向未戴口罩街友周遭的地面,說要消毒淨化環境,還拍成影片上傳,讓人公審。

也有建築工地上工人午休,因為沒有用餐地方,不得已找個空曠處,就地蹲下吃飯,卻因為摘下口罩而被附近居民檢舉,還被開單處罰。

這些沒戴口罩的場景都是事實;不過,要不是車內獨處,要不就是地處空曠,傳播病毒的可能性不大,也都不是刻意挑戰口罩禁令,而是確有所需,怎麼說都情有可原。

這些檢舉、處罰真不知所謂何來?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執行正義嗎?

遺憾的是,擁有最美風景就是人的台灣,卻也從來不缺在沒有弄清楚事實的狀況下,就理直氣壯,張牙舞爪的指責他人沒有道德,執行自以為是正義的道德魔人。

正義魔人以道德、正義為名,行霸凌之實;說年輕人不讓座、有錢人沒愛心、台商不愛台灣、藝人沒道德。

這些自以為是的正義不只是言語霸凌而已,有時更會逼人走上絕路。

民國初年風靡上海灘的一代伶人阮玲玉就因為個人婚姻與感情的糾紛,在媒體炒作與輿論的集體霸凌之下,輕生走上絕路,留下「人言可畏」四個字。

前幾年有位年輕才女作家出版了以親身經歷寫成的小說之後自殺,而原來要協助出版卻因故取消的出版社社長卻在網友以訛傳訛,認為是社長拒絕出版才導致作家自殺的傳言下,逼得社長自己也試圖輕生。

這樣的正義與道德其實已經成為一種藉口、工具,讓魔人可以站在道德高度上,肆意的指責糾正別人,看似義憤填膺地發出正義之聲,其實卻是在享受欺凌他人的優越感的同時,宣洩自己的情緒與不滿。

這樣的正義與道德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了。

為人處事,理直氣要和,義正辭要婉,總是要帶幾分寬容才好。

劉杯杯裸嘴出門乃係無心之過,又沒有人與人的連結,只是人與人的對看,應該不會造成防疫破口吧?

及時雨 | 劉廣華

突然就下起潑瓢大雨!

過去一周為了躲疫情,就算分組上班也盡量待桃園校區,不亂動;這天午後有點悶,東眺雪山山脈方向,陰沉沉的天空,黑雲翻墨,壟罩在層層疊疊的起伏山巒上,分不太清楚是漆黑烏雲還是濃綠山頭。

突然一陣濕濕濃濃混有青草跟泥土氣味的雨腥味撲鼻而來;不多久,那雨也就下了。

豆大的雨點,一串串的從天而降;風狂雨驟,鋪天蓋地的氣勢,是那種不容置疑,傾盆而下的霸氣,白雨跳珠,一顆顆的落地之後,又潑濺而起,只見地面浮起一片濛濛,如煙似塵又像霧;雨助風勢,風仗雨威,也就是一會兒,到處濕淋淋水亮亮,不旋踵間,涓涓細流迅速的匯合為洶洶水流,高低落差處已見水瀑,低窪處也逐漸積水。

從室內往窗外看,粗粗厚厚雨柱,一條條鞭子似的,狠狠的往玻璃窗上抽打,震得玻璃劈里啪啦的作響,喧闐遠過穿林打葉聲;玻璃面上,一條條扭曲攢動的水柱任意遊動;透過密密厚厚的雨簾看去,外面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失色。

看了即時新聞,也就是這麼一下子,雙北早已有多處淹水,連蛋黃商業區都沒躲過。

有趣的是,臉書上倒是一片欣慰慶幸之聲,紛紛表示下得好,被淹一下都願意;想來也不奇怪,最近全島缺水,久旱逢甘霖,水荒得解,這陣雨來得及時,大雨一沛天地涼,星斗明煥草木潤,當然萬眾歡騰。

及時雨受歡迎是因為正好趕上所需。

《水滸傳》裡,梁山泊天罡地煞108條好漢中,位階第一的天魁星宋江,其江湖綽號就叫「及時雨」,不過,他卻不是因為武功蓋世才當了這個武林盟主,而是因為:

「平生只好結識江湖上好漢;但有人來投奔他的…無有不納,…若要起身,盡力資助。端的是揮金似土!人問他求錢物,亦不推託;…每每排難解紛,只是賙全人性命…濟人貧困,賙人之急,扶人之困,因此,…卻把他比做天上下的及時雨一般,能救萬物。」

換句話說,是要能夠站在他人的立場,想人之所想,需人之所需,急人之所急,才能當上及時雨。

從這角度看來,日本的疫苗是及時雨了;只要在這當下,符合台灣人民的需求,能夠解決台灣人民的困境,即使是部分也行,就應該心存感激;至於,「人家不打才送的」,「別有意圖」,「數量不足」,「抵不上當初311賑災捐贈金額」等等酸話,其實都不必要。

當然,也因為只要能夠幫到忙就是及時雨,那麼日本疫苗之外,郭董疫苗、佛光山疫苗、張亞中疫苗,也都是及時雨,就都應該心存感激的接受。

如果因為各種意識形態與政治因素考量而阻礙疫苗的進來,那就更不必要了;畢竟,盡快地解台灣人民於倒懸之苦才是重中之重吧?

明明是一場及時雨,卻搞得豪雨成災,劉杯杯這顆既愚且魯瀕於失智的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啊!

換時鐘 | 劉廣華

劉杯杯床頭時鐘壞了;換了電池,也幾次校正撥準時間,都沒有用,只要一個隔夜,指針又亂指,看來是要淘汰了。

其實從使用手機以來,劉杯杯已經很久沒有使用時鐘或是手錶了,因為手機本身就有報時、鬧鐘的功能,根本用不上時鐘;使用床頭時鐘的原因在於,怕手機放床頭,一整夜輻射電磁波燒腦,長期下來老人痴呆症提早來臨。

不過,其實劉杯杯生理時鐘非常準確,每天大概都是一樣時間起床,誤差不會超過10分鐘,也早在上班時間之前;嚴格來說,不太需要時鐘的,真正需要的是從年輕時起就賴床,一直賴到現在的劉媽媽。

家裡客廳牆上也掛了時鐘,是每逢正點有布穀鳥伸出來,「布穀」、「布榖」的叫,下方有鐘擺的那種;也是老時鐘了,布穀鳥垂垂老矣,頭早已伸不出來,更別說叫了,就是個擺設;報時功能倒是還有。

劉媽媽一直都有個把時間調快10分鐘的習慣,說是可以提醒自己,避免上班遲到。

對此,劉杯杯是嗤之以鼻的;這是連自己都騙了!徒然把自己搞混。

不過,聽說香港首富李嘉誠手錶永遠快10分鐘,而且終身保持這個習慣;據說,如此他就可以走在時間的前面,提前規劃自己的工作,讓自己工作時可以掌控時間,忙而不亂。

不知這故事真假?不過,要靠調快時間才能控制好時間,顯然自我控制力不是很強,這樣的人怎麼當首富?很可疑的故事!

其實,時鐘只是一種工具,人們用以控制時間,掌握行程;重點在時間,不在時鐘;當時鐘有用時,當然就使用時鐘,當時鐘沒有用時,就大可不必堅持使用時鐘了;可以回頭去用古時候的日晷、沙漏、水鐘、滴漏,也可以使用先進的原子鐘、石英鐘、電波鐘。

記得誰說過一句名言:

「黑時鐘、白時鐘,只要會報時間,就是好時鐘」。

反面的意思就是,既然不會報時間,那就是壞時鐘;壞時鐘沒有功能,不能用了,就要淘汰。

還有就是順時鐘這件事;一般人都認為所有的時鐘都是順著走的,所以順時鐘很重要;其實,這完全不是事實。

逆時鐘在所多有。

玻利維亞拉巴斯市的國會大廈外牆上所掛的時鐘,就是指針倒行的時鐘,連鐘面數字排列都全數逆轉。

捷克首都布拉格的猶太城市政廳塔外也掛有一個1764年製造的時鐘,不單使用希伯來數字,而且指針逆向運行。

義大利佛羅倫斯大教堂的機械鐘,只有一支指針,也是以逆時針方向轉動,第24小時並非午夜,而是日落時間,以日落為一天的開始。

所以哪有什麼一定要順時鐘的道理?誰規定所有的指針只能順著同一方向走?

這不人家都說了嗎?只要能報時,就是好時鐘!

劉杯杯床頭那個時鐘已經走鐘了,變成「肖時鐘」(台語發音,瘋時鐘)了,根本毫不猶豫,直接丟垃圾桶。

膨風的防疫 | 劉廣華

值此疫情緊繃,每天都有5、6百例確診數往上加,各級政府焦頭爛額,手忙腳亂地急著端出各種應變措施,而全國人民也戒慎恐懼惶惶然不可終日之際,《時代雜誌》(Time)卻刊登了一篇文章,討論最近台灣防疫失敗的因素,文中遣詞用字酸度破表,說:

「要戳破全球最膨風的新冠防疫只要一間秘密小茶室就夠了」(All it took to break down the world’s most vaunted COVID-19 defense was a little secret tea.)

看這話說的!

如果文章批評的是,全球防疫典範的台灣舉措失當,一夕失守,倒也無妨;畢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的?面對狡猾多變異的病毒,守得好,加分;守不好,虛心檢討,再戰一回!美國這樣,英國這樣,歐盟國家也都是這樣的,只要奮戰不懈,屢敗屢戰不是問題。

只不過,說台灣的防疫是自吹自擂,膨風的;那就跟考試一樣,說人沒考好是一回事,說人作弊,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實上,對台灣全球完美防疫模範生的質疑,一直沒斷過。

先是自己人不相信。

早在2020年3月時,就有平面媒體記者在指揮中心記者會上問說,疫情肆虐全球,台灣卻仍維持2位數的確診數,是否在刻意營造無社區傳播的「假象」?

這樣的質疑在當時非常的政治不正確,太白目了,想當然耳的被K翻,被罵說是:

「無知、無恥、愚蠢,必須要被譴責」。

後來是歐盟在防疫初步有成之後,當時規劃從2020年7月起,對包括日本、南韓、泰國、加拿大等國家開放邊界;詭異的是,連對大陸都有條件開放了,台灣卻未在開放名單當中。

這都是個什麼事啊?這歐盟在收Taiwan can help的口罩時可是笑咪咪的,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了?台灣既乾淨又願意幫忙,歐盟是在怕什麼?

接著是2020年10月左右,大陸國台辦說,有4例自台灣移入的確診病例,表示台灣防疫「存在漏洞」。

這絕對是亂說的,台灣怎會有社區感染?這都是阿共仔的陰謀啦!

隨之,《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在2021年1月報導,認為台灣雖然防疫成功,但只是運氣,更懷疑這好運能撐多久? (How much longer can their good fortune last?)

還說,在全球疫情肆虐之際,台灣有如處在「陰陽魔界」(The Twilight Zone)中的另類時空一般,正常吃喝拉撒、結婚、看球、辦演唱會、逛夜市,生活正常得很「詭異」(spookily)。

平心而論,台灣過去一年多的防疫確實是成功的,沒灌水,劉杯杯生活其間,如果周遭都是確診,怎會不知道?

不過,被外媒質疑倒也不能說全然冤枉,劉杯杯認為主要還是大外宣過頭,沒事就要得意洋洋地指導其他國家防疫,說什麼:

“How Taiwan beat the coronavirus!”

“How Taiwan’s COVID response became the world’s envy”

這話說多了,一旦出事,人家還能不見獵心喜?

「齁,抓到了齁!」

酸兩句算客氣了吧!還沒說我們作假哩。

當然,《時代雜誌》還是說了公道話,認為台灣防疫成功的關鍵在民,不在官;度過這一波疫情還是要靠聽話的台灣人民全力的配合跟努力。

劉杯杯深以為然!

龜字怎麼寫 | 劉廣華

讓劉杯杯吃到上癮的那家河粉店位於龜山,算是多角經營,除了飲食店之外,同時也有雜貨店;日前劉杯杯正湯汁淋漓大快朵頤時,適逢老闆娘進貨,送貨員施施然地從面前搬一箱飲料進店裡堆貨,劉杯杯不經意間一瞥,赫見箱子上畫了隻烏龜,簡單幾筆,卻是唯妙唯肖。

本以為是懷才不遇送貨大哥藝術家靈光乍現時信手留下的作品,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因為送貨地點龜山的「龜」字太難寫,乾脆就直接畫隻烏龜,後面再加上個「山」字,也就是完整的意思表達了。

原來那隻烏龜是有功能的。

莞爾哂笑之餘,也有些感嘆;近些年來,一般人識字而寫不出字的情形應該很普遍吧?

劉杯杯自己就是如此。

經常寫著寫著就突然忘掉字怎麼寫,有時候是忘掉字的偏旁到底在左,還是在右?有時就只記得字的輪廓形狀,至於裡面的組成結構是甚麼,腦袋裡的印象則是一團糨糊;還有時則是,把不同字的偏旁給湊在一起了,牛頭對上馬嘴,越看越不像。

不得已之下,只有打開電腦或是用手機,先用注音輸入把字打出來,再細看文字的筆劃照著描畫;碰到複雜點的字,還得放大,不然,老花眼哪裡看得清?

像是「龜」字的肚子上那一塊,就算放大,還得來回對著看幾遍,才寫得出來;真是辛苦送貨大哥了。

漢字演化五千年,從象形文字、甲骨文、大篆、小篆、隸書發展到今天,一個輪迴,又回到象形文字去了。

送貨大哥有潛力與倉頡齊名!

劉杯杯嫌棄人家之餘,其實自己也是相當汗顏的,因為現在可以毫不猶豫,下筆如行雲流水寫出來的字就只剩自己名字的三個字了。

這當然是因為現代人習於用電腦,用手機輸入文字,卻很少持筆寫字的關係;跟拼音文字不同的是,多數人熟悉的漢語輸入多半是用注音符號或者漢語拼音的字母輸入,而這些輸入法所輸入的又只是符號,不是文字本身;倉頡輸入法至少還是使用文字的偏旁哩。

而由於符號與文字脫鉤的關係,我們就只認識螢幕上打出來的字,卻沒法用手寫出同樣的字。

這就是典型的提筆忘字現象。

有人認為,因為不再需要手寫,「用進廢退」影響之下,造成許多人失去寫字能力,或至少是書寫能力的降低,等於是另一種新文盲。

也有人認為這樣的說法言過其實;毛筆發明之後,不能說不會用刀在龜甲或竹簡上刻字的就是文盲;鋼筆、原子筆發明之後,也不能說不會用毛筆寫字的人就是文盲。

同樣道理,用電腦或手機輸入文字,不會用筆寫字,並不等同於「不識字」,絕對不能跟文盲畫上等號。

說的也是,只要還認識字,就不算文盲,至於那字是寫出來或是鍵盤打出來的,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好吧,只是還有點尷尬的是,剛剛劉杯杯試著要用手寫「尷尬」二字時,一下子還真是沒寫出來!

下車時請不用說謝謝 | 劉廣華

報載,有公車司機在公車內下車處張貼公告:

「下車時請不用說謝謝」。

其中「不用」兩個字還特地加粗強調,不想乘客在下車時說「謝謝」的意願顯然非常強烈。

乍看令人不解,後來猜測的理由大概是,如果下車乘客一個接一個的說「謝謝」,司機就得要一個一個的回應「不客氣」,一天下來司機應該會口乾舌燥,痛苦無比吧?

司機的「謝謝困境」是:

對乘客的感謝不回應,沒禮貌;都回應,就不勝其擾;不如你走好你的路,我開好我的車,大家互不干擾,相忘於江湖。

這樣的猜測很合邏輯。

其實,台灣人是很喜歡說謝謝的;接受幫助或是各種服務的人當然要謝謝人家,而提供服務的人也會謝謝對方願意接受服務;換句話說,付錢買東西的人,跟收錢賣東西的人,異口同聲都說謝;有時同一件事,同一場合,會一謝好幾次;你一句,我一句,你來我往,此起彼落,「謝謝」、「謝謝」、「謝謝」聲不絕於耳。

劉杯杯在學校裡面,師生相處亦然,不論是傳道授業解惑,辦理各種選課修課申請作業,也是大家謝成一片;黌宮之內,揖讓而升,下而敬,非常的彬彬君子。

至於,曾幾何時台灣人連在下公車時都要說「謝謝」就有點忘記了。記得小時候好像沒有這樣的習慣,後來劉杯杯也有這個習慣,主要是因為搭公車時,看人這麼做,也就跟著學;一方面也是真心想對司機提供的服務表示感謝。

平心而論,在現代社會中,禮貌是非常必要的;因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通常會有許多的矛盾摩擦不愉快,而禮貌就是很好的潤滑劑,可以讓人際之間的相處更為順暢,進而降低許多不必要的衝突跟爭執。

不過,也發現到,台灣人在說「謝謝」的時候,除了確實表示感謝的意思之外,應該還有些發語詞、語助詞、結語的功能,有時甚至當成標點符號用的意思吧?

就跟小和尚念經一樣,有口無心;反正就謝天、謝地、謝上帝,一路謝到底,不都說「禮多人不怪」嘛!

會不會是因為這樣,太多的謝謝就不值錢了?想說,既然言者無心,那聽者也就不須有意了!

再退一萬步說,「謝謝」說多了,除了有口無心,沒有真正感謝的誠意之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一謝再謝造成的過度禮貌也會讓人產生距離感;因為真正的親人、密友,本就親密相處,無話不談,不拘行跡了,通常不太需要禮貌來潤滑彼此之間的關係。

而在一般人際關係中,越陌生的人就越有禮貌,像是用禮貌當成界線,作為跟別人保持距離的一種暗示;意在言外的是:

「抱歉!跟你真的沒有那麼熟,你又不是自己人!」

話說回頭,向別人說「謝謝」還是代表了自己對他人幫助的心懷感激;說「謝謝」,真的沒有甚麼不對。

如果不能說「謝謝」,難道真的要在下車時對司機說:

「愛你喔!」 

中山先生得道成「偉慈真君」! | 劉廣華

在野黨中常委宣稱國父孫中山先生已經得道成仙,法號「偉慈真君」,還當場唸真君遺訓並勉勵現任黨主席,身為孫中山的依託繼承人,要實踐孫中山的世界大同理想。

消息一出,輿論自是一片譁然,自己人無奈搖頭之外,他黨人士見獵心喜,不免鄙視嗤笑,冷譏熱嘲。

也就是去年大概同時期,在野黨也有立委在質詢時大聊自家寵物貴賓狗Lulu,嬌喊「Lulu親親」、「我愛Lulu」引爆負評,也自此掛上Lulu立委稱號。

在野黨亟思奪回政權,自是時時枕戈待旦,刻刻生聚教訓,厲兵秣馬以求班師回朝;不過,如果兵馬素質都是如此,這回朝之路可就路漫漫其修遠兮了!

成仙一說倒是有趣;成仙者,成為神仙是也。

成仙其實是道教的說法,成仙之後,可以長生不老,隨意變化形態,法力高強,存在於凡人無法抵達的異世界之中。

如果這是仙人的定義,那麼《復仇者聯盟》(The Avengers)裡面的鋼鐵人、蟻人、綠巨人浩克、雷神索爾、黃蜂女、美國隊長、黑豹、鷹眼、幻視、黑寡婦這些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大概都可以算是仙人。

道教說法中,成仙大概有幾種方法。

簡單一點的,服藥就行,可以煉丹,可以採藥;像是秦始皇、漢武帝都曾經派人尋找長生不老之藥,或是像唐太宗、嘉靖皇帝、雍正帝這種,癡迷煉丹,想要成仙。

其次是,靠自己修練;像是呂洞賓、黃初平、張三豐等道教知名神仙;當然動物也可以修練成仙,像是狐狸變的九尾妖狐、黃鼠狼變的黃大仙、還有蛇變的白娘娘之類的,都很容易先成精,再成仙;孫悟空就是先妖再仙,後來進入體制內任官,就變鬥戰勝佛了。

再者,就是舉行像是科儀、科範、儀範,以及齋法和醮法等各種宗教儀式,累積功德同時也行善,最後到達仙人的境界;不過,這種方法感覺不太靠譜,像是號稱「元虛玄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的明朝嘉靖皇帝,建醮祈嗣幾十年,一樣隆重駕崩,沒能成仙。

再有就是被動成仙的;舉凡曾在人間建功立德造福人群,那麼功成身退之後,也能成仙或封神;像是關聖帝君的關羽、都天大帝的張巡、岳武穆王的岳飛,其他像是包公、媽祖、門神、城隍等等均屬之。

偉慈真君國父孫中山先生就是這種,算是被動委派。

台灣民間信仰中,這種例子蠻多的。

像是,金門就有主祀古寧頭戰役中陣亡的國民革命軍軍官李光前廟,高雄旗津海洋公園大門口斜對面也有祭祀蔣公的蔣公感恩堂。

再如,嘉義東石富安宮祭祀的義愛公,其實是名為森川清治郎的日本警察;新北市八里漢民祠祭祀的,其實是日據時期的盜匪廖添丁;新北市石門十八王公廟的其中一位王公,更是一條狗。

平心而論,從民間信仰的角度來說,無論是基於感懷、景仰、或是紀念的原因,偉人或知名人物死後成仙封神倒也無可厚非,可以不以為然,但要尊重。

只不過,廟堂之上,不問蒼生問鬼神,總不是個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劉廣華

這兩天的新鮮事是,改名!

報載有日本壽司店推出活動,只要名字跟鮭魚諧音即可享受全桌6人免費;聽起來有趣的活動卻造成匪夷所思的影響;全台竟有近百人真去改名了;只為了一頓免費壽司宴。

劉杯杯還不夠老,還真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新鮮事。

對華人而言,命名是大事;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名字位居其中,影響人生禍福。

名字通常是父母或直系尊親屬所賜,通常要使用一生,是生命的代號,信息的密碼,更是個人終身的廣告用語。

又有云,「賜子千金,不如賜子一名」;取名講究吉祥如意,陰陽協調,音韻流暢,筆畫要符合「天、地、人、外、總」五格,五行相生,八字相合。

想來,應該人人都喜歡自己名字高大上,沒人想被叫成「龜兒子」,「狗蛋」,「土泥鰍」吧。

姓名當然不是不能改。

如果是主動的,多是希望改好的,還沒聽過改壞的。

像是,個人有因為自己姓名不雅、不喜歡,甚或是感情、債務、人生想重來,當然更有因為想改運、想發財的種種因素而主動改名。

歷史上也有因為民族融合、避禍、或帝王獎勵等文化、政治因素而改名的。

像是南北朝北魏拓跋氏為了漢化,要求胡人改姓,如皇族拓跋氏改「元」姓、步六孤改「陸」姓、賀賴氏改「賀」姓、獨孤改「劉」姓;夯不啷噹一共改了118個姓。

春秋時陳國公子陳完,為了避禍逃難,就改姓為「田」,因為古音「陳」、「田」同音;清末民國初年,滿人為了避禍,很多姓愛新覺羅的,就多改為「金、羅、肇、范、關、鄂、趙」;瓜爾佳氏則改為「石、鮑、郭、果、蘇、葉」等姓。

唐朝喜歡給功臣賜姓「李」,平定安史之亂的唐朝大將河東節度使李光弼原是契丹人,就被賜姓為「李」;明末反清民族英雄鄭成功也曾被賜姓為「朱」,一度名叫朱成功;鄭和也是啊,原來叫做馬三保。

當然也有因為懲罰的目的而改人家姓名的。

像是,南朝齊武帝時蕭子響叛亂失敗,不但被殺,之後還賜姓「蛸」,說人家是蜘蛛;唐玄宗為了報復也把叛服無常的竇懷貞改姓為「毒」。

清朝乾隆皇帝討厭太監,曾經說:

「明亡,不亡於流賊,而亡於宦官。」

所以在乾隆年間,為了防杜太監涉政、干政,乾隆還把太監都改了「秦、趙、高」三姓,提醒太監不要像秦朝時指鹿為馬的宦官趙高一樣亂政。

華人喜歡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以表示自己開大門、走大路,堂堂正正,行為磊落;真不得已非改姓名不可了,總還是有個說得過去的原因。

當然,時代變了,願意把名字改成「土蛋」或是「大鵰」都是個人自由,而且台灣戶政單位允許每個人都可以改名3次,還是可以後悔的。

像劉杯杯最近就在考慮,要不要把姓名中間那一個字改成「德」,以彰顯劉杯杯是個有道德的人。

藉口 | 劉廣華

知名人物外遇疑雲喧騰了好些天,一時半刻沒有止息的跡象,因為看著明明是實打實的偷吃事件,卻遭當事人辯解為分租的房客、房東關係;於是乎,抨擊者有之,冷嘲熱諷者有之,把一件飲食男女的八卦事件上綱上線到派系鬥爭陰謀論者亦有之。

劉杯杯不是道德警察,亦非完人,自己從小到大各種狗屁倒灶偷雞摸狗不足與外人道也的事情一大堆,哪敢做聖人狀,隨便說三道四?

閉嘴為佳。

《約翰福音》第八章3-11節,耶穌指著被控訴行淫的婦人說:

「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他」。

那塊石頭,劉杯杯是不敢拿的。

同時間,看到媒體將近年來諸多知名人物在類似事件案發之後所用的藉口做了一番整理:

比較老套的是,有政治人物幽會上摩鐵被逮,卻辯稱是「談公事、選民服務」。

有點創意的是,辯說是因為「拉肚子,所以一起上摩鐵」。

有學術素養辯證風格的是,「家人信任我沒有做,沒有原不原諒的問題」。

環保型的說,同一張衛生紙驗出2人DNA是因為「要省省的用」。

油嘴滑舌的說,「不是外遇是巧遇,就咻一下子滑進摩鐵了」。

看著看著,道貌岸然端莊審慎嚴謹自律,不敢隨便批評他人,閉嘴了幾天的劉杯杯,一下子忍不住,不爭氣地笑了!

這些當然都是藉口。

我們使用藉口來合理化(rationalization)我們自己的所作所為,尤其是當這些作為並不符合社會的規範或期許時,我們就會用藉口,或找出理由來告訴別人,也是說服自己,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但也因為前提是「不符合社會的規範或期許」,所以這些藉口,也多是難以讓人信服或難以自圓其說,自欺欺人的說法。

那麼藉口有用嗎?

藉口分兩種,一種是給自己的藉口,另一種是給別人的藉口。

給自己的藉口其實是一種逃避,該做的事沒有做,該負的責任沒有負,其實自己是心知肚明的,但卻找了藉口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提供正當性來原諒自己。

這就是逃避,而逃避於事無補。

給別人的藉口不但是逃避,也是推諉,更是結結實實的說謊。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做了就做了;拚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既然敢偷吃就不要怕拉肚子。

臊眉耷眼的說甚麼房東房客,談甚麼居住正義呢?說的沒人信之外,還引來沒完沒了的嘲笑譏諷,當然更是沒用!

那要怎樣才算敢做敢當?

其實,有些外遇先行者已經提供了好的範例。

可以把所有男人都拖下水,說:

「我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也可以霸道的說:

「我就天生這樣浪漫不羈」。

再不然,就怯生生地說:

「就是大家所想的那樣」。

都行!

像劉杯杯就絕不找藉口;每次週五啤酒夜時,就會苦口婆心的對劉媽媽進行教育:

「啤酒富含維他命B群、菸鹼酸、可溶性纖維、礦物質矽,以及天然的抗氧化劑多酚類,可以預防心臟病、糖尿病、骨質疏鬆,幫助睡眠;要不是為了健康,為了這個家,才不喝哩!」

大砲打小鳥 | 劉廣華

先做免責聲明。

劉杯杯愛吃鳳梨,不愛吃泰國鳳梨、菲律賓鳳梨、或其他甚麼鳳梨,就愛吃台灣鳳梨;台灣鳳梨好處多多,味鮮汁甜,養顏美容助消化,去除黑斑青春痘;鳳梨好、鳳梨妙、台灣鳳梨呱呱叫!

大陸以蟲害為由,禁止台灣鳳梨進口;霎時間,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討論鳳梨成為顯學;有說是大陸刻意打壓的,有說是動員反中操作的。

不過,無論是持哪種立場,政治正確的立場一定要守住;吃鳳梨、挺農民、愛台灣!

尤其是公部門,既要補助,更要表態,上從最高領導人,下到各部會首長、地方縣市長、各級民意代表、國營企業負責人,排排坐、吃果果,大啖鳳梨,個個大快朵頤,吃得湯汁淋漓;影響所及,軍人要吃、受刑人要吃,連上國天使都在辦公室內跟牆外擺滿鳳梨,表示支持,更有友好商貿代表處表示,鋪滿鳳梨的夏威夷披薩就是他們發明的。

在強力的動員之下,沒幾天時間,預期損失的銷售量就已補足;台灣全民團結一致,齊心齊力救農民。

禁運當然會造成鳳梨農民損失,也應該要想辦法補救,促銷、補貼、完善產銷,這都是情理中應有之義;可是,鳳梨銷陸其實只佔全國每年鳳梨總生產量的9%。

事情搞這麼大,所為何來?

想到大砲打小鳥。

所謂「用大砲打小鳥」或「殺雞用牛刀」指的都是不符比例原則的意思。

記得去年有則社會新聞,說是有名5歲男童因騎脚踏車擦撞臨停的電動車而遭警方施以酒測,因為孩子害怕,連續測了五次才成功。

再如,有位人士不滿飲料被室友偷喝,同住5名室友又都不承認,該人士遂憤而將空瓶帶到警局報案,要求警方採驗空瓶及5名同住室友的DNA,堅持控告室友竊盜,為了59元的飲料,花了1萬8千元的DNA檢驗成本。

這都是典型的大砲打小鳥的例子,使用手段跟想要達成的目的完全不成比例。

那麼,為何要用舉國之力把一個屬於事務層級,金額不大,影響層面不廣,可以用科學方法檢驗,更可以在現行機制上協商的單項農產品禁運事件上綱上線到兩岸貿易大戰的地步呢?

忍不住又想到「轉移焦點」這四個字。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啦,「聲東擊西」啦,「圍魏救趙」啦,都有差不多的意思;指的是,表面上彰顯了這件事,其實真正的目的卻是要讓人產生錯覺,進而忽略了另一件事。

好吧,鳳梨事件被無限上綱的彰顯了,搞得兩岸有你無我,跟全民抗戰一樣;那麼,想要轉移的焦點是甚麼呢?

有人說是,跟珍愛藻礁的公投連署有關。

這個劉杯杯是嗤之以鼻的,絕對不是;藻礁沒人種,又不能吃,也不會投票,跟大陸也沒什麼關係,還彰顯了領導人前後言行不一的事實,搞得領導人面上無光,實在太不重要了,怎麼可能是要轉移的焦點?

絕對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