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復節前夕,退役中將高安國被以《國安法》起訴並判刑,震動台灣社會。許多人或許僅將此案視為又一起「敵諜案」;但在歷史的縱深中,它所折射的意義,遠遠超過司法層面。
對熟悉近代史的人而言,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案件,而是一段歷史的迴音——七十五年前,吳石將軍在白色恐怖的風暴中被槍決(參見《《沉默的榮耀》呈現真實的無名烈士》);七十五年後,高安國中將在「綠色恐怖」的陰影下被定罪。不同的是年代,相同的是命運:兩位皆是出於民族忠誠而被自己曾誓死保衛的政權誤判、遺棄與懲罰。
一、從「叛亂」到「國安威脅」:罪名的換殼
1950年,吳石將軍被控「為中共從事間諜活動」,實則是為挽救民族存亡、推動和平統一所作的努力;2024年,高安國被控「發展間諜組織」,事實上則是以退役將領之身倡議兩岸和平、反對「台獨」分裂。
兩者罪名相似、語彙不同,卻皆披著國家安全的外衣。當年是「叛亂罪」,今日是「違反國安法」;但兩種控訴背後的政治邏輯如出一轍——當政權將「統一」視為威脅,忠誠便被顛倒成罪。
法律的語言可以改變,歷史的模式卻驚人地相似。吳石以三民主義與民族大義為念,被指為「通共」;高安國以反獨促統為志,被指為「通陸」。不同政權、同樣邏輯:凡不合於執政者意志者,皆可冠以「敵對」之名。
二、歷史重演的政治悲劇
民進黨當局將高安國塑造成「滲透威脅」,然而國防部自己也承認:「無現役官兵涉案,無重大機密外洩」。既然如此,為何仍須嚴刑峻法?其答案不在司法,而在政治。
1950年的吳石案,是威權體制鞏固政權的工具;2025年的高安國案,則是意識形態維護「去中國化」敘事的手段。前者為了防「共產滲透」,後者為了防「統一思想」;皆以恐懼為名,懲罰異見。
當司法成為政治鬥爭的利器,歷史的車輪就倒退回威權的軌跡。今日的台灣,雖自稱「民主燈塔」,卻在實踐上重新走進思想審查與言論懲治的陰影。
三、黃埔精神的延續與扭曲
吳石將軍出身黃埔,信奉三民主義;高安國亦為黃埔後裔,終生自稱「黃埔軍魂在我心」。黃埔教育的核心是「天下為公」與「民族復興」,而非島內的權力爭鬥。
然而在當下政治環境中,這樣的理念被視為異端。主張民族統一、反對分裂者,被冠以「敵國代理」之名;昔日「保國衛民」的將領,如今竟成「國安威脅」的代名詞。這種道德與歷史的反轉,正是政治操弄最深的悲哀。
四、光復節的諷刺與警鐘
高安國案宣判於光復節前夕,具有強烈的歷史象徵。光復節紀念的是中國人民戰勝日本帝國主義、恢復台灣主權的日子,是全民族抵抗與團結的象徵。然而今日的台灣,卻以「國安」之名懲罰仍信奉「光復精神」的老將。
當「光復」的意義被政治化、被選擇性記憶所掩埋,台灣社會也在不知不覺間切斷了與歷史的血脈。那不僅是歷史的遺忘,更是集體的去根。
五、從個案到結構:兩岸關係的鏡像
吳石案發生於兩岸對峙之初,高安國案則出現在台海緊張加劇之際。兩者皆是政權危機的投射。當政治領導者無法回應民意焦慮、經濟壓力與兩岸壓力時,最方便的方式便是製造「敵人」,以敵人來鞏固內部共識。
然而這樣的操作,只會讓台灣陷入更深的撕裂。司法懲治無法阻止歷史潮流;在民族復興的大勢下,任何試圖切斷文化與歷史根脈的行為,終將被時間的洪流吞沒。
六、歷史的審判尚未結束
吳石將軍的冤屈,半世紀後才獲平反;高安國的案子,或許亦將經歷同樣的曲折。歷史從不遺忘,只是靜靜等待下一次覺醒。
那些在恐懼與偏見下被定罪的人,往往最終被歷史還以清白。真正的審判,不在法庭,而在時間。
結語
高安國案,是吳石案的現代回聲。
它提醒我們,政權可以改變,語言可以換殼,但若政治以恐懼為核心、以分裂為工具,那麼「忠誠」與「叛逆」的界線將永遠模糊。
光復節的真正意義,不在於誰統治台灣,而在於我們是否仍記得那份為民族、為信念、為和平而犧牲的精神。
當高安國被推上被告席時,歷史的幽靈再度在台灣上空回響——
那是一位名叫吳石的將軍,在時光深處低聲叮囑:
「勿忘初衷,毋負中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