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台灣大哀詞
一〉移民篇
婆娑台灣島福摩 原民漢胞共戴天
平埔本來融閩客 荷西東來好事磨
白種誇口擔天責 槍砲威嚇捐稅苛
英雄豈忍民作奴 懷一舉義震大員
奈何山胞為牙爪 七千男女化義魄
何以故 何以故 天朝傳統已落伍
自註──
前四句
描寫在荷蘭人東來以前,原住民與漢族之間的關係是和睦的,就我們所知,平埔族與漢族的通婚情況,相當不少才會有所謂「有唐山公,無唐山母」的俗語,可以讓我們想像彼此相處融恰;就所知,當時從事農作的原住民原來進行的似為原始的燒山式遊耕農作,漢族則早已懂得引水灌溉及堆肥的精耕農業;在這種原住民地權觀念缺乏的情況下,彼此融洽的情況確應很多;而最融洽的相處當然是通婚的情況;換言之,倘若不是彼此和睦,當然不可能通婚。所以在此我們用「共戴天」,與習慣上通常對仇恨對頭所稱「不共戴天」之相反語;來表達這一現象。然後,我們可回看第二句「荷西東來好事磨」之句,就正是指出此一現象,是在荷西洋人破壞了這一和諧才造成的。
然後,我們看下面的八句──
白種誇口擔天責 槍砲威嚇捐稅苛
英雄豈忍民作奴 懷一舉義震大員
奈何山胞為牙爪 七千男女化義魄
何以故 何以故 天朝傳統已落伍
這前兩句是描述荷蘭人打破此一融洽的方法,用的是他們自大的傳教模式,口稱「神愛世人」,自身是以「先覺啟後覺」的虔誠,用槍砲為後盾而佈教天下〈史稱「白種人負擔論」或「文明的責任」〉,並對原漢兩族分別對待,對原住民採懷柔,對漢族則課以繁重的捐稅;根據史書記載,早年漢人來台者,多是零星來台者;其真正大批來台是在荷人來台後,有意建立殖民地,殖民地的經營上,首先要解決的是島上糧食問題,荷人居於島嶼南部,附近最精於耕作的就是漢族,而原住民並不精於農耕,荷人遂向中國沿海大量招募農民,借以土地,這是漢族大批移民之始;這是漢族來台移民,其不同於西方殖民帝國之本質處,今主流論述把漢族「移民」與西人之「殖民」混同,其未見此一史實,或故意扭曲這一重要的史實,尤其日本學界將我先民說成殖民,則其侵略指是前殖民者,遇到強者成為被殖民者,加害人活該成為被害人而已也。
接下去,本詩後六句是簡述荷人苛待漢族如農奴後,漢族農奴在農民英雄郭懷一的領導下起而抗暴的悲慘事蹟;抗暴者雖眾,但是荷人竟武裝原住民兩千人,使之攻擊手執刀棍鋤梃的抗暴民眾;以致郭懷一功敗垂成;
據史載,此役中,荷人使原住民壓制起義,計屠殺漢族壯丁與老弱婦孺,共達七、八千人〈另有說孺嬰不計,死亡九千人者〉。這是,十七世紀中葉,亞洲這個古老東方帝國的移民們首次遭遇西方強國的重大不幸事件。〈郭懷一事件在1652年〉
然而,人類三百多年前的那一頁移民歷史,在人類文明發展的初期,我們除了記取歷史經驗外,我們真是無奈啊。。。
總合言之,本篇在描述我漢族「移民」與西方帝國主義之「殖民」,我們要強調在本質上的差別。以及漢族早期來台時與原住民間的關係,並非如日本侵略者為合理其侵略而製造的漢族侵略說,認為漢族來台將原住民趕往山區,日本據台攘逐與苛待漢族就顯得合理了。
其一,關於漢人來台前的情況;就我所知,原民間本來多族不相統屬,而初期不分高山族或平埔族皆有獵頭習俗,都相當剽悍,強弱差別不大;不僅自然會與外族衝突,且族內各社也常有衝突;而漢族來台時,並非大批而來,自然很難威脅剽悍的原民,實在多是落難者與謀生者而已;且由於漢族安土重遷,移民應以非定居的漁民商販為主,至於明代開始海禁,海賊落腳以山寨形式,所需物資多取自大陸沿海;直到著名的海賊兼海商的鄭芝龍時代,擴大其規模,始號稱有三萬人的軍民;但是,鄭氏也是以在東南沿海貿易上稱霸,圖謀反清為目的,罕有西人殖民主義長期奴役土著的作法。以上是我們對於島嶼過去歷史應有的認知。
其二,關於我對於解決原民問題的理念──原民當然是台灣人,所有台灣人應該都受到這島嶼政府的照顧;加以我們實行尊重多元文化與尊重人權的政策,那麼原民本該受到保障;應該不是挑起另一波族群衝突,再以悲情來處理那理性原可處理的問題。
例如,由於尊重其傳統文化,其獵區就應該保障,其語文與特有的技藝,就應保障;由於憲法與人權,他們的生活就應獲得保障!不是因悲情而獲得保障──否則,一句玩笑話,若用悲情,個人郭姓自是與懷一先生本家,是否個人也應代懷一先生向原民主張什麼?
至於,本詩的最後一句,作者試圖把前述深沉的無奈情緒,透過自省,轉向理性的認知──不只是找尋代罪羔羊的批判的,更是自我批判的,提出「天朝已落伍的」的浩歎與自警──只是不知道讀者是否也能感受到,我們實在都應該展開全面的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