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早期,有段很長的時間,流行這麼一句順口溜:
「老百姓怕警察,警察怕議員/民代,議員/民代怕記者,記者怕流氓。」
所以在坊間,記者有「無冕王」之美稱。
記者又像似憲兵,見官大三級,一名憲兵班長或排長,可以帶兩個一兵,將三顆梅花或更高階的將官嫌犯押送入監。
李敖曾在第一次出獄時,拜訪之後赫赫有名的大富豪蔡家兩兄弟。
兩兄弟知其來者不善,問:「你知道我們兄弟是甚麼人嗎?」
李敖回(大意):「我知道你們是流氓,我也是,但我是拿筆的流氓,我會寫,你們不會」。
兩蔣及李登輝時期,「無冕王」,尤其是有軍方背景的,名符其實,不在話下。他們靠著一支筆及橫跨黨軍政商教的人際關係,左右逢源,好不羨煞人也!
清代詩人黃景仁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那是他生不逢辰,或者只專注學問/寫文,不懂/不屑於「以文交友」的人際關係。
上進的記者若要出國深造,找企業幫忙贊助,應也不乏贊助人。
小時玩伴自稱「從軍中放假」來訪,我陪他在台中火車站買車票送他返營,此時兩位憲兵近身,我友神色面如土灰。我見情況不妙,伸手拍憲兵肩說 「這位大哥有話好說」。憲兵頭也不回,扭了一下肩,將我的手擺脫,回「誰是你大哥」。
吾友被帶至車站旁邊憲兵專屬的辦事處櫃台,坐在裡面約摸四十左右的「官」,看了我友的證件,低頭說了一句家鄉話,我友也以家鄉話回 (我友自小在家會說浙江寧波話)。該憲兵官緊繃的臉色,頓時變得祥和許多,示意兩位在旁的憲兵放人,吾友如釋千鈞般,半跳半跑的跟我離開。
我看了兩位愣在旁的憲兵一眼,他們一臉狐疑和無奈的神情,至今難忘。
曾經是鄰居的南京人,三考大學不中,入伍服憲兵役,單位是總統府。至此我深信,早期的 「老總統江浙子弟兵」果名不虛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