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奉召擔任學校校慶口譯工作,雖有些突然,卻也不太意外;能在校慶佳日良辰添磚加瓦錦上添花小有貢獻也很開心。
此外,最近有口譯哥典型在夙昔(好像有點用錯),口譯工作頗有類於終南捷徑;可以直接當大官少奮鬥20年;忝列口譯門下人員,與有榮焉。
劉杯杯口譯生涯啟蒙很早,不到十歲就負責家父與外公的傳譯,一個說安徽國語,一個說泉州閩南語;少年劉杯杯聰明伶俐口齒便給很有語言天分,聽懂的就翻,沒聽懂的用猜,有時也順著話意跟肢體語言看圖說話編一點。
想想,跟現在做口譯好像沒差太多。
真正從事中英口譯是在讀完學位從美國回來之後,因為工作關係突然之間就趕鴨子硬上架;負責幫幾位長官口譯,譯了幾年下來勉強有個模樣。
之後進入學校任教,也是在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的狀況下教了幾年的口譯;後來越教越心虛,就不敢再誤人子弟。
不過,因為學校國際活動多,時不時的還是會粉墨登場再作馮婦。
劉杯杯口譯工作一直做得很心虛的原因在於是半路出家,沒受過科班訓練;斷續從事口譯的近20年以來,困而知之,邊做邊練邊學邊找書來看,一直是濫竽充數。
不過做久了,還是很有一些體驗。
最糗的是,翻著翻著,突然被糾正翻錯;雖然當場無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卻還得強打精神作無事狀繼續走下去。
平心而論,口譯工作者沒有幾分唾面自乾厚顏而忍詬的粗線條神經是幹不了這一行的。
最怕的是,講者說話快又完全唸文字稿;試想,要即時用口語譯出修飾過的文字稿,光聽起來就令人絕望;也許真正的口譯高手做得到吧?劉杯杯碰到這種情形通常是崩潰。
更慘的是,講者的稿是臨時拿出來的,譯者手上沒稿。
劉杯杯還碰過講者臨時拿稿出來卻又貼心的現場給一份,然後再跳段唸稿;劉杯杯看了稿卻抓不到段落,不看稿又都是長句複合句;台下觀眾交頭接耳想說,稿都給你了還翻成這樣?
那次不知怎麼活過來的,只記得作了好幾天的噩夢。
口譯者要有本事,但也要被譯者能配合;一講五分鐘不停歇,或是簡單一句話分三段講,都不合格,往往也會整到口譯人員。
當然也有光輝時刻。
記得2002年劉杯杯跟著高階軍文職培訓班到華府CSIS受訓;某日早上因為警方要追捕當時尚逍遙法外的隨機街道狙擊者,把高速公路給封了,口譯人員來不了。
劉杯杯臨時披掛上陣,學員變譯員把那場撐了下來,很是露臉,私下得意了好久。
以上說的都是逐步口譯,就是說一段翻一段,譯者要在現場,自己也算半個講者。
最耗神的是同步口譯,譯者躲在口譯室中戴耳機對麥克風說話;這種不怕被當面糾錯,也可以服裝不整,穿短褲拖鞋都行。
不過,因為要追著講者的演說口譯,沒得停沒得問沒得想,只能如影附形一路追隨,十分傷腦力精神,通常要有同伴互相掩護替換。
口譯費神但有挑戰,時不時的做一做,可以預防老年癡呆症!